老人緩緩呼氣,換氣,像是極力壓抑自己的痛苦:“我也無法對貓和狗下手,我懦弱,我太懦弱了……于是,我開始殺鳥。
野鳥沒有人會在意,所以我只能殺寵物鳥。
它們貴,它們的命有人在乎,它們的死會被人注意到。
可是……每一次殺鳥,我的內心都在煎熬。
我知道它們是無辜的,我知道我不該這么做,可是……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才能讓我的痛苦被人看見!才能讓別人注意到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每殺一只鳥,我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傷疤。只有這樣,我才能稍微減輕一點內心的痛苦。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笑,很瘋狂,可是……只有這樣,我才能勉強說服自己,我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我還在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老人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仿佛在回憶那些痛苦的時刻:“有時候,我會在夜里驚醒,夢見那些鳥的眼睛。它們的眼神那么純凈、那么無辜,然后它們尖尖的嘴巴突然變成了人的嘴唇,它們一遍遍質問我‘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
我無法回答,我只能驚醒,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疤,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為了她,這是為了找到她’。
可是,每當我準備出門殺鳥,我的手在去的路上就開始發(fā)抖,我腦海里閃過妻子的臉,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好像在我耳邊說‘你要好好的,別做傻事。’
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好好的,我做不到傷害任何生命。
我傷害自己,傷害那些無辜的生命,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辦法了。
我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
我恨自己無法像那些真正的兇手一樣,狠下心來,去做那些能讓警方注意到我的事情。
可是,我又無法放棄……無法割舍掉找到她的任何希望。
我知道,我這么做很矛盾,很扭曲。
我那么愛我的妻子,那么想找到她,可是我卻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追求這個目標。
這份希望,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拔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它讓我痛苦,讓我瘋狂,讓我不得不繼續(xù)下去,哪怕我知道這是錯的,哪怕我知道這會讓我的靈魂永遠不得安寧。
我每天都在問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可是……我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