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巷鎮孫家雜貨鋪,說是大生意,確實挺大,說有好幾十匹布,就是,好像哪兒不對,我說不上來,最好你去看看,我跟孫掌柜說生意太大,我得請東家過去?!卑⑽鋲褐曇舻?。
“那趕緊走,過去看看?!崩钚∴锎饝宦?,上了兩級臺階,揚聲和梅姐交待了句,到茶坊角門叫上王雨亭,三個人上了馬,直奔郭巷。
阿武巡鎮都是在逢集隔天,跟逢集的日子相比,郭巷鎮上有幾分冷清。
三個人在鎮口下了馬,走過半條青石路,到了孫家雜貨鋪。
“來了來了!”孫掌柜坐在鋪子門口,看到阿武,立刻站起來,探頭往里喊了句。
一個形容憔悴、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從鋪子里出來,渾身緊繃、神情緊張的看著急步過來的一行三人。
“姚掌柜不是說帶東家過來看看?”孫掌柜看看跟在阿武身后的李小囡和王雨亭,伸頭往三人身后看。
“東家正在忙一樁大生意,這是東家的妹妹,也能當家作主?!卑⑽浣榻B李小囡。
“原來是小東家,真是了不起?!睂O掌柜一臉敷衍的干笑。
這么個小妮兒能當家作主?姚掌柜這是看著不對,隨便帶個人過來,想要糊弄過去?
唉,他已經盡力了。
“是你要收細布?我有細布!”中年婦人一臉一身的緊張,盯著李小囡道。
“是我,細布呢?我看看?!崩钚∴镄Φ馈?/p>
“都在這里。”中年婦人過去兩步,掀開放在鋪子門口半人高的一只舊樟木箱子。
李小囡迎著撲面而來的陳腐的樟木味兒,瞪著箱子里碼放的密密實實的細布。
細布已經泛起了濃重的黃色,李小囡沒敢伸手去拿,她怕她細細碰一碰細布,細布就會應聲破碎。
“你這細布放多少年了?”李小囡指著細布問道。
“你沒講是新布還是舊布!”中年婦人渾身緊繃,立刻懟了回去,見李小囡皺起了眉,立刻指著孫掌柜道:“我都問過了,細細問過了,你沒講!”
“我能看看嗎?”李小囡指著箱子里細布問道。
“嗯?!敝心陭D人緊緊抿著嘴,從鼻子里嗯了一聲。
李小囡小心翼翼的托起一匹細布,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段,看著布邊上杭城織造的字樣,放下細布,看向婦人道:“這是杭城織造司的貨,不是你自己織的?!?/p>
“你沒講!”婦人懟的極快。
李小囡看向孫掌柜。
孫掌柜一臉干笑,“你們就講收細布,是吧?別的都沒講,是吧?不信你問姚掌柜,是吧?沒講。”
“這是你的嫁妝吧?家里出什么事兒了?”李小囡看著婦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