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很想她。
瘋了一樣想見她。
傅淮聿拖著被抽出主心骨一樣軟綿綿的身體,快步下樓,開車去往警局。
沈郁霧還在那里,一個人靜靜地等著他。
傅淮聿踩著油門,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心神,只一味地超車,一路疾馳,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警局。
轉過折角,他走向了最偏僻的那間停尸房。
傅淮聿走進屋內,終于看見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沈郁霧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有冷霧四處游走。
她的唇色灰白,臉上再也沒有從前的生氣。
傅淮聿半跪在地上,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滴下一滴滴血珠,落在了她的唇上,殷紅一片。
他輕柔地拂過她的臉,就好像記憶中那個十八歲的沈郁霧,從未走遠。
“傅先生簽字吧,死者要盡快火化了。”
工作人員將簽字單遞上前。
傅淮聿的目光落在上面沈郁霧的身份信息上,余光中看見了窗外的榕樹。
停尸房外恰好也種有一顆榕樹。
樹根盤亙交錯,枝葉繁茂,清風吹過墨綠的葉片,沙沙作響,陽光正好。
一陣一陣的微風吹過,吹起地上的輕沙,吹動盤亙的樹根,吹落一片老去的樹葉,盤旋著落下。
像是沈郁霧無聲的告別。
傅淮聿逼退眼中的淚,目光落在紙張上,筆墨落下。
他終于不得不承認。
他和她,久別重逢后,已經再次分離。
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