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身旁的秘書在匯報些什么,哪個合作伙伴正向他走來,他已經聽不清,看不見了。
世界仿佛一出舞臺劇,而聚光燈打下的光亮只聚焦于人山人海中的沈郁霧。
傅淮聿不愿承認自己的失控。
他看著遠處的沈郁霧,她好像過得不好,這明明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心卻忍不住顫動,就連心臟也背叛他,生出了一絲心疼。
幾乎剎那間,傅淮聿就做出了決定。
他要留下她,折磨她,要為自己兩相矛盾,無法宣泄的情緒找一個出口。
他要,問一個當年的真相。
哪怕當年的事當真沒有轉圜的余地,哪怕沈郁霧當真惡劣不堪,他也想要一個結果。
就算兩人相看兩厭,互生憎惡,敵視仇恨一輩子。
反正傅淮聿早就甘之如飴。
可是偏偏事不如人愿。
就算兩人之間只剩下恨,也好過讓她獨自受苦,絕望赴死。
況且那些苦難還是自己親自造就給她的。
傅淮聿最怕的,不是沈郁霧恨他,傷害他,或者對他有愧。
他最害怕,是看見她受苦,是她眼中再也沒有自己,是與她分離,是沈郁霧像個陌生人,恭敬地喊著他,“傅總。”
可是偏偏,這些事情都成了真。
可是偏偏,沈郁霧死了。
心灰意冷之下,帶著對他的恨意和絕望跳了樓。
傅淮聿耳邊嗡嗡作響,回憶與現實交織,讓他腳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毫無實感,夢魘降臨,生出千萬只手,死死抓住了心神,不讓他輕易走出回憶。
而他也甘于沉
淪。
“郁霧”
傅淮聿輕聲呢喃著,緩緩睜開眼,臉上一片濕意。
他對她的偏執,不因為她的死亡而消散,反而此刻在心中瘋長,融入每一處骨血。
他忽然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