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忘記母星的氣味。
接著遺忘第一次指揮作戰時的榮耀記憶。
甚至,連“自我”這個概念都開始模糊。
在最后一刻,提圖斯突然理解了這場毀滅的本質——
那根本不是攻擊。
而是瀕死的恒星在親吻他們。
很快,他的意識便消散在磁力線編織的搖籃曲中。
艦載ai發出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報錯音,隨即迅速被磁場扭曲成雜波,最終化為微不可察的靜電噪音。
不過,這場主題為毀滅的大劇,還遠遠沒有落幕。
等離子體洪流接踵而至,10億開爾文的高溫開始逐層剝離戰艦的物質結構。
雖然等離子噴流的粒子密度很低,但相對的,生物戰艦的尺寸太大了,因此很不幸地成為了等離子噴流的受害者。
碳化貝西格金屬的熔點是2000萬開爾文,但在這種環境下,表層直接等離子化,金屬鍵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而中層材料經歷更殘酷的命運——原子核外的電子被全部剝離,裸原子核在磁場中排列成詭異的量子晶體陣列。
生物戰艦的中下層“血肉”是基因改造的活體組織,其細胞含有重元素穩定島同位素。但在噴流中,細胞膜在101秒內被高能光子擊穿。
線粒體的量子隧穿呼吸鏈過載,釋放出失控的生物核聚變。dna分子被拆解成自由夸克,遺傳密碼化為烏有。
再往深處,艦體內循環的“液態光”實則是約束態反質子等離子體。
但超級磁場的擾動,瞬間導致了磁鏡約束失效,反物質與正物質接觸,立刻發生了湮滅反應。
一時間,局部湮滅baozha在艦體內部遍地開花,火光從裂縫中噴出,像一座正在噴發的活火山。
在絕對的能量面前,毀滅呈現出詭異的美感。
最后,在強大的磁場塑性下,“利維坦-9”號的殘骸被扭曲成花莖,表面凝結出磁化金屬結晶。
而從艦體內部泄露的反物質在磁場引導下,形成花瓣狀的等離子體漩渦。
和艦體一起,構成了一朵盛開的死亡玫瑰。
而其他巨型生物星艦的下場,也好不了多少。
得益于天鵝座a的陀螺式噴發,以至于超過九成的艦隊損失殆盡。
天鵝座a附近局部時空曲率被永久改變,形成引力波浮雕。
未來任何經過此處的飛船,都能從真空漲落中檢測到這場毀滅的“回聲”。
而在另一邊,因為出入口的時差,礫巖的艦隊,已經在提圖斯的艦隊毀滅前,全體通過了蟲洞的喉部,朝著他們的目的地——索拉姆星前進。
礫巖的不周號殲星艦第一個沖出蟲洞出口。
從短暫的意識延遲中恢復后,礫巖立刻打起精神,飛快地啟動艦體外部的各種探測器,開始全力偵測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