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圖斯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曾經讀到過關于人馬座20a發生類星體噴流的報告。
報告言之鑿鑿地聲明,雖然其明顯不符合人馬座20a當前的恒星演化階段。
但也不可能是人力所能操控的,應該是某種自然的巧合。
沒想到這種倒霉事情,轉頭就讓自己遇上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敵人蓄意而為之的結果。
“指揮官,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腦海中,傳來塔西佗驚慌失措的聲音。
顧不得理他,提圖斯直接將通訊模式切換到全體模式,大喊道:
“各單位注意,立即進行主動規避!和天鵝座a盡量拉開距離!重復!立即與天鵝座a拉開距離!”
隨后,他立即通過神經索,對艦體的姿態控制引擎,下達了最高優先級的航向調整指令,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天鵝座a一側掠過。
一陣輕微的震動傳來,“利維坦-9”號的24個生物噴氣側推引擎,發出了全功率運行的怒吼,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龐大的艦體推離當前的航向。
就在這一刻,提圖斯驟然瞥見,外部監控畫面中,從天而降,如同死亡般絢爛的橙色光弧,已經瞬間將整個“利維坦-9”號包裹其中。
“完了~”
提圖斯在心中默念道。
外部監控畫面中,無比堅固的碳化貝西格金屬外殼,突然泛起了陣陣漣漪,像被無形的手指輕輕摩挲。
同一時間,身體連接至外殼的共享觸覺神經索,則傳來了詭異的酥麻感——不是疼痛。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自愈納米蟲開始互相吞噬的效果,千萬個修補程序正在同時崩潰。
不到3秒鐘,“利維坦-9”號的外殼,開始一片片剝離,露出密密麻麻的管線,而這些暴露的神經索管線,此刻正閃爍著不詳的藍光。
利維坦-7的裝甲碳化貝西格金屬裝甲外殼,由量子糾纏強化材料構成,每個原子都通過電子自旋與相鄰原子形成宏觀量子態。
而當10t的超級磁場掃過時,表層裝甲外殼的電子自旋被強制對齊,徹底破壞量子相干性。
原子間的糾纏鍵斷裂,外殼從分子層面開始“蒸發”和解體。
而艦體表面浮現出詭異的藍光——則是被剝離的電子在強磁場中發生的同步輻射。
看到這一幕,提圖斯泛起了古怪的回憶,他突然想起母星——索拉姆北極冰川上的一種花,這種花的花瓣,遇熱會自我溶解,正如此刻他的“利維坦-9”號。
下一秒,提圖斯突然發現自己的神經索失去了知覺——磁場在納米尺度切斷了離子通道。
生物戰艦的神經系統依賴超導量子隧穿效應,而此刻神經遞質卻被強磁場鎖定,無法跨突觸傳遞信號。
信號在傳輸途中就被磁場扭成了無意義的混沌波動。
更糟的是,由拓撲量子比特構成的記憶存儲單元開始退相干,戰艦內部的所有數據,開始如漲潮時的沙堡般崩塌。
生物艦隊引以為傲的群體意識網絡開始崩解。
艦隊成員的意識備份在艦隊的每個細胞中分布式存儲,但磁卻像一把梳子,將糾纏態的量子記憶位逐個擊破。
提圖斯感到自己的記憶正在被強制刪除。
先是忘記母星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