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掐住對方下巴,匕首一劃,舌根斷裂,血噴如泉。
他隨手將斷舌扔向遠處,一只野狗撲上來撕咬,狺狺低吼。
“朝廷?”徐謙冷笑,“它三年不發邊餉,百姓易子而食,你們還替它燒村搶糧,斬首冒功。現在跟我說‘朝廷’?”
他一腳踢翻百夫長,任其在沙中抽搐吐血。
“你們的將軍死了,但你們還能活——只要肯低頭。”
死寂。
片刻后,第一根手指落地。
第二根。
第三根。
百人哭嚎,斷指如雨,鮮血染紅黃沙。
余者沉默,低頭,解甲,任由刀鋒劃過手指,面無表情。
他們終于明白,這里沒有忠義,只有生死。
徐謙站在高處,冷眼旁觀。
他知道,這些人今日斷的不是手指,是脊梁。
而他要的,正是折斷之后重新鑄造的骨頭……
遠處西廂,窗紙微動。
洛晚娘躲在陰影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絲順著指縫滑下。
她聽見外面流民低語:“統帥為亡者立碑,卻燒了夫人的牌位……真是無情。”
她突然笑出聲,笑聲癲狂,撕碎了手中抄寫的《女誡》,紙屑如雪紛飛。
“他給死人立碑,卻不給活人一條路……”她喃喃,眼中淚光與恨意交織,“那我就做他的鬼。”
她悄悄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釵,尖端染著暗紅。
她將它藏進衣襟最深處,目光森寒。
夜更深了。
枯骨碑已成,石堆如丘,殘旗獵獵,似有亡魂在風中低語。
徐謙獨坐火堆旁,手中摩挲著一枚舊簪。青玉雕花,尾端微裂,是他亡妻生前所戴。
他從不示人,今夜卻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