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醫的聲音在風聲中響起,打破了許久的沉默。
露娜看了一眼外骨骼系統根據地圖和行進速度估算的位置:
“直線距離……大概還有三十公里。但山路曲折,實際路程可能翻倍。以現在的速度,天黑前能到峽谷邊緣就很不錯了。”
“賭一把?”
蜂醫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在防寒面罩后看向露娜,帶著一絲德國人特有的、近乎刻板的挑戰意味,“就賭……塔拉河大橋現在在誰手里?我賭還在我們的人手里。至少……橋沒被炸掉。”
露娜握著冰冷的車把,目光穿透風雪,望向北方峽谷的方向。
那里,塔拉河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蟒,在深深的峽谷底部奔騰咆哮,巨大的水聲隱約可聞。
橫跨其上的塔拉河大橋,是連接黑山與北方領土的唯一陸上通道,其戰略意義不言而喻。
哈夫克發動“洛夫琴之怒”行動,目標之一必然是奪取這座橋,打通北上的通道。
gti方面,只要還有一兵一卒,也必定會死守或摧毀它。
“哈夫克。”
露娜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篤定,“疾風和她的‘綠刃’……行動太快了。戈盧博夫奇失陷,扎布利亞克被滲透,鐵路沿線據點被拔除……他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搶占大橋。而且,‘終結指令’要求打通通道。我賭……大橋現在在哈夫克手里。橋沒炸,是因為他們想用。”
蜂醫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咀嚼露娜的分析。
“賭注?”
“一包……真正的咖啡豆。不是那種該死的合成代用品。”
露娜的聲音里難得地帶上了一絲對和平時期奢侈品的懷念。
“成交。”
蜂醫點點頭。
雪地摩托在沉默中繼續前行。
賭約像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死水,激起的漣漪很快被更深的憂慮淹沒。
露娜的心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判斷而輕松。
她知道,如果大橋真的在哈夫克手里,以他們四人現在的狀態去強攻,無異于以卵擊石。
天色在風雪中漸漸暗沉下來,鉛灰色的云層壓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