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晃了晃袋子里的加密終端,聲音壓低了些,“是你帶出來的?”
安妮用盡力氣,微微頷首。
巴希爾那只銳利的右眼瞇了起來,仔細打量著終端外殼上一個不起眼的、被血污半掩蓋的蝕刻標記——
櫻花。
“哈夫克特工的加密終端……”
巴希爾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凝重,“密碼鎖死了。常規手段無法破解。已經用最高優先級通道,緊急送往車里雅賓斯克的技術中心了。”
他放下證物袋,目光重新落在安妮蒼白而疲憊的臉上,帶著一種復雜的意味。
“你這次……鬧出的動靜太大了。當地那邊,壓力很大。”
安妮閉上了眼睛。
當地的警告言猶在耳……
而自己,不僅再次“出格”,還殺了對方的人,帶回了關鍵物證……
這無異于在火藥桶上跳舞。
“但是,”巴希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你帶回來的東西……可能值得這個風險。上面……暫時壓下了所有聲音。你現在的任務,是活著。活著等車里雅賓斯克的消息。”
他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恢復了寂靜。
只有點滴液滴落的輕微聲響,和窗外隱約傳來的白沙瓦街頭模糊的市聲。
安妮躺在病床上,身體依舊被劇痛和虛弱包裹。
但她的意識,卻如同被冰水澆過般清醒。
她帶回了什么?
那個終端里,是否鎖著關于若葉睦秘密交易的關鍵?
車里雅賓斯克……破譯……
他們能解開嗎?
時間,在點滴的滴答聲中,在傷口的抽痛中,在未知的等待中,緩慢地、粘稠地向前爬行。
白沙瓦的天空,透過病房狹小的窗戶看去,依舊是那種鉛灰色的、壓抑的色調。
風暴并未過去,只是暫時被按下了暫停鍵。
而狩獵的倒計時,或許已經悄然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