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撕裂般的痛,脫臼右腕鉆心的痛,后背大腿鞭痕火辣辣的痛,還有口腔深處殘留的苦澀麻痹感……
全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拆開又重新草草拼湊起來。
安妮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視線模糊,如同隔著一層毛玻璃。
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聚焦。
白色的天花板,明亮的日光燈管發出嗡嗡的輕響。
自己躺在一張狹窄的病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薄被。
左臂被重新包扎過,厚厚的繃帶下傳來藥物的清涼感。
右腕也被固定住了,上了夾板。
點滴瓶里的透明液體,正通過手背的針頭,緩慢地流入她的血管。
一間簡陋但干凈的病房。只有她一個病人。
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是gti當地聯絡員巴希爾。
他那只渾濁的左眼依舊毫無神采,但右眼卻銳利地掃過安妮的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你醒了。”
巴希爾的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安妮想開口,喉嚨卻如同被火炭灼燒過,只發出嘶啞的氣音。
巴希爾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插上一根吸管,遞到安妮嘴邊。
冰涼的清水滋潤了干涸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緩解。
“我們在老城一個垃圾堆后面找到你。”
巴希爾放下水杯,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匯報工作,“半死不活,手腕脫臼,身上有鞭傷、槍傷擦傷。”
他頓了頓,那只渾濁的左眼似乎微微轉動了一下,看向安妮,“雜貨鋪的老頭報了警,我們的人先到一步。你昏迷了兩天。”
安妮虛弱地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她的目光落在床頭柜上。
那里除了水杯,還放著一個透明的證物袋。
袋子里,是她的鑰匙扣通訊器,還有……
那個沾著暗紅色血污的黑色軍用加密終端!
巴希爾順著她的目光,拿起那個證物袋。
“這個,”他晃了晃袋子里的加密終端,聲音壓低了些,“是你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