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明看著女兒撞墻時決絕的模樣,心還懸在嗓子眼,顫抖的手死死攥住顧芝琳的胳膊:“誰逼你了?啊?你倒是說清楚,家里誰逼你!當初司家提親,我和你媽連話都沒說,是不是你哭著喊著要嫁?現(xiàn)在人家明天就來接人,你倒好,要死要活鬧這一出!”
他額角青筋暴起,眼睛通紅地盯著女兒,“我最后問你一次,顧芝琳,你到底嫁不嫁?你可想好了,別到時侯后悔!”
顧芝琳掙脫父親的手,脖頸漲得通紅,上輩子那些被漠視、被欺凌的畫面在腦海中翻涌。
她挺直脊背,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字字如釘:“我絕不后悔!就算下半輩子討飯,也比嫁給司申強百倍!”話音落地,屋內(nèi)空氣瞬間凝固,唯有她急促的喘息聲,在寂靜中震得人耳膜發(fā)疼。
顧景明瞪著顧芝琳,額角青筋直跳,嘴唇開合幾次后突然轉(zhuǎn)頭沖張麗蓉怒吼:去!看看顧毅然發(fā)燒醒了沒?叫她出來!她不嫁就大女兒頂上,這門親事關(guān)乎顧家臉面,絕不能黃!
張麗蓉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盯著顧芝琳,眼底記是憤怒與失望,卻半步未動。
顧景明見狀猛地踢向桌腳,鐵皮暖壺被震得哐當?shù)沟兀好@了?老子說話聽不懂?沸水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暗褐色的痕,混著風沙,像極了這個家此刻的猙獰。
屋門吱呀一聲推開,顧毅然裹著薄毯扶著門框緩緩走出,臉色蒼白如紙。
顧景明見狀立刻迎上去,聲音里帶著幾分討好的急切:毅然,你愿意嫁去司家嗎?話剛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已的失態(tài),忙清了清嗓子補了句,司家是高門大戶,你嫁過去
張麗蓉死死盯著女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窗外的風沙撞在玻璃上沙沙作響,卻蓋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恨意——若眼神能殺人,此刻的顧依然早已被千刀萬剮。
這個被全家忽視的女兒,終究成了丈夫眼里拯救顧家顏面的籌碼,而她這個當媽的,連一句反對的話都不敢說。
顧毅然聲音輕柔卻清晰:爸,我愿意。
顧景明肩頭驟然松弛,眼底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亮色,連說三個好字時,指尖都因激動微微發(fā)顫。
他搓著手在原地轉(zhuǎn)了半圈,仿佛終于敲定了什么天大的事。
張麗蓉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喉嚨里翻涌著滾燙的反駁,卻在觸及丈夫冷下來的目光時驟然凝固。
她知道,在顧景明眼里,顧毅然的婚姻不過是枚換取利益的棋子——她知道眼下說什么都沒用,日常的事情上,顧景明可以偏疼顧芝琳,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所有人都要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