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摸了把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shi透,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于緊張,所以剛才出現(xiàn)了幻聽?是不是根本就沒人敲門?
“一定是一定是,別怕別怕,這個世界沒有比家里更安全的地方。”阮舒安慰自己,想去泡個澡放松,結(jié)果剛轉(zhuǎn)身,敲門聲又響了。
一下一下的叩擊像是敲打在阮舒的心上,瓦解了她剛做好的心理建樹,阮舒要崩潰了,飛快地轉(zhuǎn)身拉開門:“有病啊!”
她吼完一聲愣住,門口的人也愣住,嚇了一跳又顯得尷尬:“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來借個扳手,對不起,打擾你了。”
是住在阮舒隔壁的女人,上次阮舒追出來罵王沛安時見過她。
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掉下來,阮舒看著黃蕎,“撲哧”笑出聲,笑自己太神經(jīng)質(zhì),又笑自己是安全的。
她一笑,倒是把黃蕎弄得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以為是誰在惡作劇,你要扳手是吧?我給你拿。”
阮舒很快拿了扳手出來,黃蕎接過去,笑道:“剛才我敲門里面沒人應(yīng),我以為沒人呢,剛進(jìn)屋,又聽到聲音,所以又來敲門。我廚房的水龍頭壞了,自己弄了半天也沒弄好,物業(yè)這會兒又沒人來,所以想對照著網(wǎng)上的方法修一下。”
阮舒剛才無端端吼了人,有幾分不好意思,聽這話,便道:“我會修,我?guī)湍闩伞!?/p>
阮舒屬于放養(yǎng)長大的,爸媽很忙,經(jīng)常出差,保姆每天來做三餐和衛(wèi)生,其他時間都是自己獨自在家往返學(xué)校,平時家里哪兒壞了,她都是從等著爸媽來處理到自己搗鼓,時間一久,像換燈泡修水龍頭等等小事情都會了。
幫黃蕎換好水龍頭,得了多聲感謝后,阮舒回頭擺擺手,往家里走。
黃蕎還沒關(guān)上門就聽到阮舒的驚叫,她嚇得打了個激靈,連忙往隔壁跑,瞧見阮舒慘白著臉跌坐門口,而在玄關(guān)處,放著一個被肢解的仿真人偶,那人偶做得極為逼真,只是上面血淋淋的,在燈光下望著她們笑,讓人頭皮發(fā)麻。
黃蕎也嚇得不輕,條件反射想往外跑,看到坐在地上的阮舒,顫著手腳將她扶起來,兩個女人頭皮發(fā)麻,互相攙扶著逃離。
阮舒真是嚇懵了。
她能百分百確定自己去黃蕎家時是關(guān)上門的,怎么可能前后才幾分鐘的時間,就有人不知不覺潛入她家放了個這么詭異惡心的東西?
“阮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阮舒臉色很差勁,渾身冰冷,恐懼感比任何一次都強烈,那種從心底最深處泛濫出來的驚恐,像是地獄里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攀附住她的腳踝,帶著刺骨的寒意,一點一點順著小腿往上移動。
她得罪了誰?阮舒靠著墻壁滑坐在地,將臉埋入雙膝中。
到底是誰要殺她……
黃蕎端著熱茶出來時,正瞧見阮舒放下手機,她上前把茶遞給她:“阮小姐,喝點熱東西會好一點。”她是局外人,早就緩過來了,這會兒盡可能安慰阮舒,叫她不要那么害怕。
阮舒接過去,道謝,憶起剛才的事情,問:“黃小姐,你心理素質(zhì)真好,害怕的時候還能把我?guī)С鰜恚耶?dāng)時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了。”
黃蕎坐下,緩聲道:“我前男友是警察,我跟著他學(xué)會了遇事先冷靜。”
“原來如此。”
大門沒關(guān),不多時就有腳步聲靠近,緊接著隔壁又響起敲門聲,阮舒忙走出去,和聽到腳步聲扭頭看來的王沛安視線正對上。
這一刻,阮舒的委屈像密密麻麻的小氣泡,她鼻酸著帶了怨氣控訴他:“都怪你關(guān)機!”
王沛安沒接她的話,反倒是低了語氣,問她:“你怎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