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女兒,但我也是個人。顧清霜盯著她看:一個獨立的人。
那我要看著你飛蛾撲火,在別人家樓下站一夜然后昏迷被送進醫院嗎?顧雪薔說:你就那么喜歡當被拋棄的狗嗎?先是沈梨燈再是明驪
就算當狗我也樂意。顧清霜絕望地說:總比當傀儡好。
最熟悉的人才知道往哪里扎是最痛的。
說的話也是最難聽的。
母女兩人皆紅著眼眶看向對方,
呼吸聲都有些粗重,一時間卻沒人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顧雪薔啞著聲音說:我上輩子真是殺了人才生下你,
來討債的。
顧清霜悚然一笑:那你別管我了。
就當做不知道,相安無事不好嗎?
但這句話顧清霜都沒力氣說出來,剛才那些話耗完了她所有的力氣。
所有的生機、不忿,都在那些抱怨的話里一點點流逝。
她整個人有種頹喪困頓的無力感。
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不停地撞擊著將她關起來的那些銅墻鐵壁。
手機還我。顧雪薔說:如你所愿,你的事我不會再插手,往后
一向強勢的她說話有些哽咽,不過表情仍舊凌厲,
我們也少聯系吧。
顧清霜一怔,
聽出了顧雪薔語氣里的黯然,
一時又有些無措,聲音喏喏:我不是那個
她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
并不是要跟顧雪薔完全割斷聯系,那些話是她壓抑了很久才說出來的,她跟顧雪薔之間似乎也不該走到這一步。
但不走到這一步又能怎么樣呢?
顧清霜疲憊到要命,昨晚在凜冽寒風里,冰涼的雪粒子一點點覆在她身上,
她想著,
再下大點就好了,
最好能下一場特別特別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