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霜微頓:祖母知道了?
明驪提出離婚的事,顧清霜只告訴了顧雪薔。
她相信,顧雪薔不會在事情定論之前告訴別人,包括祖母。
那懷疑對象只可能是顧斐。
顧清霜只掃了一眼,顧斐便知道她什么意思,聳了聳肩道:我沒說。
這個地方,只要是說出口的話就瞞不住。顧斐抬起頭望向天,先看到的是這棟建筑,漂亮古樸,卻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顧斐轉身兀自往前走,你祖母不太高興。
算作給顧清霜提醒。
顧清霜倒是淡然。
說淡然也未必,只是還沒緩過神來。
接連幾天的失眠讓她精神不佳,一天三杯咖啡跟喝水一樣,因為狀態不好,她已經將這周的手術都往后推了。
剛送完明驪,心臟里像有個水袋似的晃來晃去,整個人都跟著墜得慌,面上卻沒什么表情。
到祖母面前時,祖母剛在女傭的伺候下喝了小半碗燕窩,坐在沙發上手中捻著一株深褐色的珠子,看起來還算精神。
顧清霜上前低低喊了聲祖母,老人家才緩緩睜開眼。
一雙眼渾濁銳利,在看見顧清霜后露出幾分笑:是霜霜來了。
顧清霜自然地坐在她身邊,溫聲回答:嗯。您最近身體好嗎?
還好。老太太笑道:總歸是死不了。
您這年紀哪至于?顧清霜在老太太面前十分耐心,陪著聊了許久,話題七拐八繞還是饒回到了她的婚姻上。
怎么突然就離婚了?是明驪心野了?還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祖母聲音沉,跟講故事似的,沒有一絲責備,反倒細細問起緣由。
但顧清霜回答不上來,只能將這兩種可能性都否認,然后想了個中和的說法:不合適吧。
祖母聞言盯著她看。
祖母這一輩子看過多少人啊,好的壞的形形色色,看人向來很準。
兩個人過日子沒那么多合適的。祖母拉著她的手,像是碰到了一塊冰,皺著眉讓人趕緊拿暖水袋來,等顧清霜抱著暖水袋坐在一旁時,祖母愣了片刻:我剛在跟你說什么來著?
已然忘了。
年紀大了,很多事都記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但她看見顧清霜心情不好,對這個話題也不是很想討論,輕嘆了口氣溫聲道:霜霜,明驪那樣的如果還不適合你,那真沒更合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