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自利,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只顧今兒吃香喝辣不操心下頓是否有米糧,聽不進勸見不得被人說嘴……”柏松無語道:“這不就是滾刀肉么!”
“不止。”謝燁摟了柏青在懷里揉捏,“只想著自己,心眼窄,不操心家里生計,沒集體榮譽感,還見錢眼開。”
說來說去,也就馬驢子符合了。
山里孩子自小就被耳提面命教導著不能玩火不能在林子燒火,就是進山打獵的人,開火也特別注意,有時候為了趕時間等不到炭火自己熄,就往上面撒尿用土掩埋。
嶺上光棍多,年齡不大(三十歲以下)的還想著攢錢娶媳婦呢,即使是從山外買個寡婦回來,那也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即便那些上了年紀的光棍,自己吃穿都是大哥嫂子供著,自己不想著娶妻但也顧念著家里,把侄子當兒子,成日想著多打獵給侄子攢家底。
也就馬驢子,真的就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甚至,一有機會就挑吃挑穿,也就馬大壯嫌棄他白吃飯不干活,不然定能整日窩在家等人伺候。
如是想著,柏松豎起大拇指贊嘆,“牛!”大嫂絕對是先猜到馬驢子,再去找人證的。
山里的冬日,時光流轉好像變慢,即便不下雪的日子,室外白茫茫亮得刺眼,屋里卻是黑乎乎,油燈炭盆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偶爾開門,光亮透進屋子,冷氣流竄激醒昏昏欲睡的人。
外面太冷,謝燁除了上廁所、去灶房鮮少出門,不過外面的消息卻沒斷過。
藏龍山地處北方,綿延數千里,縱深幾何更是無人知曉,北方冬日下雪,山外可能飄著雪末山里已經是暴雪連天。
為了避免道路凍結、院子被雪淹沒,各家都要出人清雪,自家院子、屋頂隨意,不怕被淹、屋頂被壓塌,不清理也成,但路上的積雪必須清。
柏蒼帶人清理路面積雪,柏松和柏青負責清理院子,沒風的日子柏蒼還會上屋頂掃雪。
在這天寒地凍又稍顯忙碌的日子里,張家辦了喜事。雖因著天氣沒辦酒席,但卻一點都不低調。
送仙姑回黑熊寨的人回來時,帶回了張剛的新媳婦劉小梅。
聽柏蒼說,張剛上次出山置辦了成親用的東西,人接回來在隔壁人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張家就辦了成親儀式。
那天觀禮的人不多,但張家放出話,明年開春補辦酒席。
春日里山民少有大型集體活動,陣仗最大的莫過于雪化后第一次出山,因為一冬的消耗,即便家有存糧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必須出山采買。
像春日里辦酒席,更是少之又少,即便家里添了男丁也少有請全寨子人去吃席的。
看來張家很重視這門親事,對才進門的新媳婦看得很高……謝燁正窩在炕上想些有的沒的,外面響起說話聲。
“嫂子,開下門。”
春水腋下夾著鞋墊,雙手互相塞在左右袖口里,貓著腰跑進院子和掃雪的柏松、柏青兄弟倆打過招呼,便沖上臺階叫門。
剛聽到聲音,柏翠便跳下炕穿鞋,準備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