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還以為他只是思念亡妻太過……”
宋晚溪沒說話,但眼底儼然猩紅一片,神色也崩裂開來。
江淮安也落淚了,哽咽道:“我聽說……顧大哥在海上出了意外?”
宋晚溪身形一僵,啞然片刻,卻否認道:“沒有,他只是生我的氣,很快就回來了……”
我想要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卻驟然看到了她鬢角的一抹白。
這么短的時間,她原本濃黑的發絲中,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了絲縷白發。
我瞬間僵在了原地。
顯然江淮安也看到了這抹白。
他的淚流的更加洶涌,崩潰道:“宋晚溪,你認清現實吧,顧大哥再也回不來了!”
“他生前沒有告訴你真相,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這樣頹廢,你讓他怎么安心離開?!”
宋晚溪緊緊的將玉牌攥緊手心,攥得手心都發紫。
她懲罰自己似得,喃喃自語:“他不會離開我的,他一定還在,他只是生氣了,他只是……躲起來了。”
江淮安看到面前人的極致痛苦和恍惚,好像終于明白面前人不再屬于他。
命運真是殘忍,將兩個人兩份愛并在一具軀體上。
這個回來了,那個就必須消失。
于是注定不得圓滿。
江淮安抬手抹去淚水,壓下心底潮水般的難過,告訴她:“我下午的飛機回德國。”
宋晚溪靜靜和他對視著,深吸口氣,說:“我送你……”
江淮安卻冷聲打斷:“不用了,宋晚溪,你和我就到這里為止吧。”
宋晚溪神色一怔,閉了閉眼,終是沒有說話。
江淮安最后認真的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的愛人,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臨走時,他朋友般告誡:“顧大哥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應該振作起來。”
“這里是他替你守了七年的事業,就算是贖罪,你也要替他好好活著守著。”
“不要一味難過了,你去他的碑前哭,也只是臟了他的輪回路!”
宋晚溪面色一怔,抬手顫抖著,扶住了桌面。
江淮安話到這里,已經轉過了身。
可走到門口,又側頭看向對他的離開無動于衷的宋晚溪。
他終是忍不住,哽咽道:“宋晚溪,我真恨你。”
宋晚溪壓抑著,啞聲說:“對不起,我……
江淮安卻沒有再聽她說話,再無留戀,轉身離開。
這一去,再見不知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