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見的是,百米外的觀景臺上,傅承勛捏碎了手中的望遠鏡。
三天后的傍晚,紀明澈在工作室門口被攔住了。
傅承勛從陰影里走出來,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身上散發(fā)著濃重的酒氣。
他冷笑著甩出一疊文件,“紀明澈,一個無業(yè)游民,你真以為這樣的身份能給她幸福?”
“傅先生?!彼届o地望過去,“葉漣舒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人生?!?/p>
傅承勛一拳砸在墻上:“說得倒輕松……你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我知道?!奔o明澈的聲音突然銳利起來,“我知道你為了另一個女人抽她的血,知道你把幽閉恐懼癥的她關(guān)進地下室,知道你在拍賣會上默許別人羞辱她……”他上前一步,身上的氣勢讓傅承勛不自覺后退。
“但你知道嗎?她現(xiàn)在聽到雷聲已經(jīng)不會發(fā)抖了?!?/p>
這句話像刀子般刺進傅承勛心臟。
他踉蹌著扶住墻,眼中的瘋狂漸漸被某種更深的痛苦取代。
夜晚,黑龍?zhí)兜乃嫦皲伭艘粚铀殂y。
葉漣舒赤腳踩在淺灘上,紀明澈跟在她身后,相機掛在胸前,卻沒有舉起的意思。
“漣舒?!彼蝗粏舅?,聲音有些發(fā)緊。
葉漣舒轉(zhuǎn)身,看見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木盒。盒子里沒有戒指,只有一枚造型奇特的鑰匙,紋路像交錯的樹枝。
“這是當?shù)貍髡f的標志,”紀明澈的耳尖在月光下微微發(fā)紅,頓了頓,“也是……當?shù)氐那蠡樾盼铩!?/p>
潭水輕輕拍打著岸石。
葉漣舒望著那把鑰匙,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送她的礦物顏料,想起暴雨夜的桂花糕,想起山頂那根紅繩。
沒有鉆石鮮花,只有這些帶著溫度的小物件,像拼圖般一點點填補她生命的裂縫。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伸出手,卻不是去接鑰匙,而是輕輕撫上他左腕的疤痕。
紀明澈顫抖著將她擁入懷中,相機硌在兩人之間,誰都沒有在意。
“我愿意?!彼谒呡p聲說。
月光下,兩道影子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