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葉漣舒忽然聽見隔壁傳來裝修的嘈雜聲。
她墊腳望去,透過竹籬看見工人正往那座空置的院落里搬運家具。
“聽說被個外地老板買下了,”雜貨鋪的阿婆路過時撇嘴,“出的價錢能讓死人睜眼。”
葉漣舒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布料。
傍晚時分,傅承勛親自捧著一大束雪山玫瑰站在她門前:“漣舒,我……”
葉漣舒猛地關上了門。
第二天清晨,門廊下多了一個精致的禮盒。
盒子里是一條鉆石項鏈,與她曾經設計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第五天,傅承勛終于按捺不住,在葉漣舒去溪邊采石的小路上攔住了她。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他眼底布滿血絲,昂貴的襯衫被樹枝刮破了也渾然不覺,“周縈愫已經付出代價了,她……”
“傅先生?!比~漣舒打斷他,聲音平靜,“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不恨您了,只是您和您的事,與我再無關系?!?/p>
傅承勛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怎么可能沒關系?我們結婚四年,我日夜不休地找你!那個畫家算什么?他了解你什么?他知道你怕黑嗎?知道你——”
“他知道?!比~漣舒冷冷地說,"他知道我怕黑,所以會在雷雨夜帶著桂花糕來敲門;他知道我聽力不好,所以會放慢語速或者寫字;他知道我不喜歡珠寶,所以送我山里的石頭和野花。”
她每說一句,傅承勛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最重要的是,”葉漣舒直視他的眼睛,“他從不會像你這樣步步緊逼?!?/p>
傅承勛的雙手無力地垂下,突然跪在了溪邊的碎石上:“我知道錯了……漣舒,你看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溪水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葉漣舒忽然想起那個被強迫抽血的夜晚,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聲中,傅承勛頭也不回地走向周縈愫病房的背影。
“你的悔恨,”她輕聲說,“與我無關?!?/p>
她轉身的瞬間,傅承勛突然暴起,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路邊停著的越野車拖去。葉漣舒猝不及防被拉了個趔趄,溪石上的青苔讓她滑倒在地。
“跟我回去,”傅承勛魔怔般喃喃自語,“跟我回去!”
“傅承勛你瘋了?!”掙扎間,葉漣舒被攬入一個懷抱。
是紀明澈。
傅承勛冷笑:“你就是那個畫家?我們夫妻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紀明澈沒有答話,用身體隔開兩人。他轉向傅承勛時,眼神銳利如刀:“據我所知,你們已經離婚了?!?/p>
“你算什么東西?”傅承勛徹底被激怒,揮拳就打。
紀明澈側身避開,手里的登山杖精準地擊在傅承勛膝窩。趁對方吃痛彎腰的瞬間,他一個利落的擒拿將傅承勛按在車前蓋上。
“聽著,”他在傅承勛耳邊低語,聲音冷得駭人,“葉小姐的離婚協議上有你的親筆簽名,法律上你們早已毫無關系。再騷擾她,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