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陸景再次背著宋凌,沉默地在泥濘中跋涉。
他腳步沉穩,呼吸也比來時沉重了些,顯然來回西個小時的負重奔波,對他這單薄的身軀而言并不輕松。
伏在他背上的宋凌,同樣沉默。
他的臉埋在陸景的肩頸處,外人看來似乎是疲憊不堪,實則在緊閉的眼皮下,他的思維正高速運轉。
張五六。
那個血狗幫的嘍啰。
對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淫邪,以及最后那抹不懷好意的獰笑,如同毒蛇盤踞在宋凌心頭。
麻煩,幾乎是必然的。
而以他現在這比紙還脆弱的狀態,任何一個底層混混都能輕易拿捏他,更別說背后有幫派撐腰的張五六。
那時,他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力量哪怕一絲力量”
只要能恢復千分之一的實力,碾死那種螻蟻輕而易舉。
何至于像現在這般,需要為一個地痞流氓的威脅而憂心忡忡?
宋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絕境之中,必有生機,天無絕人之路。
他沉下心神,不再去思考外界的威脅,將全部意念凝聚于自身那如同廢墟般的身軀內部。
識海依舊枯竭,唯有萬象歸真琉璃燈散發著微弱卻恒定的清輝,維系著神魂不至于徹底破碎消散。
金丹布滿裂痕,黯淡無光
身體每一處都傳來瀕臨崩潰的哀鳴,全靠那顆縮小后嵌入他丹田的渾濁晶石,以其核心那微小純凈區域的微光,強行粘連著、維系著這具殘軀的結構穩定。
宋凌的意念謹慎地拂過那顆神秘晶石。
接觸的瞬間,一種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悸動,從那一點純凈光芒處傳遞出來!
“這是”
宋凌一怔。
良久,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深處掠過思索光芒。
回到那間彌漫著潮濕氣味的鐵皮小屋。
陸景認真地將宋凌放回鋪著干草和麻袋的“床鋪”上,動作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