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之接過令牌的手猛地一頓,瞳孔驟然收縮。他摩挲著那些弧線,指腹的薄繭刮過玄鐵表面,發出沙沙的輕響。半晌,他忽然冷笑一聲,那笑聲里裹著冰碴:“老三倒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連腰牌都敢留下。”
林硯秋猜得沒錯,沈敬之早就認出了這標記。
“大人是說……
三皇子?”
張猛掙扎著坐起來,傷口的疼讓他倒抽冷氣,額頭的汗珠子滾進眼里,“他就不怕朝廷查出來?”
“查?查什么?”
沈敬之將令牌揣進袖中,眼神沉得像深潭,“一群山匪流寇罷了,誰會往皇子府聯想?”
他說這話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雙魚玉佩,林硯秋忽然明白
——
老宰相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林硯秋的心沉了沉。他忽然想起現代史里那些被粉飾的
“意外”——
蘇晴說分手時,也是這樣輕描淡寫,仿佛五年的感情真的只是場無足輕重的意外。原來不管哪個時代,陰謀都裹著l面的外衣,殺人都帶著溫柔的笑意。
“先生,”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澀意,“這些人既然敢動手,就不會善罷甘休。前面還有三晝夜的路程,得加強戒備。”
說這話時,他的腦子在飛速轉動,那些曾被蘇晴嘲笑
“沒用”
的軍事史知識此刻全冒了出來
——《武經總要》里的崗哨制度,《紀效新書》里的預警方法,此刻都成了救命的稻草。
沈敬之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帶著審視,像在掂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你有什么主意?”
“輪流守夜,每半個時辰換崗一次。”
林硯秋說得飛快,生怕自已下一秒就忘了,“再派兩個人在車隊前后探路,遇著可疑人物就發信號。”
“信號?”
張猛皺眉,粗糲的手指摳著地上的磚縫,“總不能放箭吧?容易驚動旁人,反倒給了刺客可乘之機。”
他說這話時,眼神里藏著擔憂,顯然是怕自已受傷后,護衛隊的行動力打了折扣。
林硯秋的目光落在茶肆墻角的硝石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