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快不行了。”
我知道這個他,指的應該是祁星越。
福伯告訴我,祁星越在被趕出家門后就徹底垮了。
他開始酗酒,賭博,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
為了還債,他什么活都干,去工地搬磚,去碼頭扛包,甚至去黑市賣血。
最后,在一次酒后與人斗毆中,被人捅傷了要害,送進了醫院。
他臨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見我一面。
祁振邦和柳虹,到底還是不忍心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樣凄慘地死去,替他還清了所有債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但他們,也同樣無法原諒他對我造成的傷害。
所以,來不來,他們把選擇權,交給了我。
我最終還是去了。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只有那雙眼睛,在看到我進來的時候,突然迸發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他艱難地朝我伸出手。
我站得很遠,沒有動。
“對不起”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而后那臺連接著他生命體征的儀器上,發出嘀——的一聲長鳴。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只有感嘆。
走出病房,走廊的盡頭,是燦爛的陽光。
他和他帶給我的所有傷害,都將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充滿了陰暗和悔恨的過去。
再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