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答得含糊:“我會守著太子殿下睡著。”
她并沒有說自己會留下來照顧他。
既是怕李彥成那邊會有不悅,更是因?yàn)橛星败囍b。
一年半以前,她在江家,面對江正耀的撒嬌不舍,一口一句“阿姐”中不忍撇下他不管,留下來細(xì)心照料了他一夜。
可第二日,江正耀退了熱,恢復(fù)了神志,便一腳將她踹下床榻,對她惡語相向。
雖說相識以來,李昀璟從未有過傷害她的舉動,但也未有過好臉色。
再一想到江正耀,她心有余悸。
李昀璟一開始是不舍閉眼地望著她,后來藥效起了,眼皮打架,他撐不住才合上眼。
江元音聽著他逐漸均勻的呼吸,起身欲走。
李久安察覺到,躬身上前,低聲道:“多謝棲梧公主照料太子殿下,能否再叨擾公主片刻,奴才還有些事,想告知公主。”
若非親眼見到江元音在玄天殿的發(fā)言,和她對李昀璟的悉心照料,有些事他絕不會多嘴去告知。
但他也深知,今夜是個絕佳的機(jī)會,且這些事說出來,說不定能留江元音再多待一會。
“什么事?”
李久安瞟了眼晴嬤嬤與沉月,側(cè)身朝著用帷幔分隔的偏殿的方向,請示道:“公主能否移步偏殿說話?”
江元音應(yīng)了,吩咐晴嬤嬤和沉月守著李昀璟,起身抬步同李久安走至偏殿。
偏殿的布置有幾分似書房,有書案和一排書柜,上滿擺滿了書冊、卷軸。
李久安情緒飽滿地開口道:“太子殿下看著不茍言笑,其實(shí)最是心慈,奴才自幼被賣入宮中,沒有名字,是最卑賤的奴才。”
“幸得太子殿下憐憫,留至跟前伺候,還給奴才賜姓取名,殿下說賜姓‘李’,奴才便是家仆,而不是……”
他意識到自己扯遠(yuǎn)了,驟然止聲,歉然道:“奴才說這些,是想告訴公主,殿下他不善言辭,在皇上的期許教導(dǎo)下,更不會輕易展露喜好情緒,請公主不要被殿下的冷臉騙了……”
“殿下沒有表露過,但奴才可以篤定,在殿下心里,早已經(jīng)將公主視若親姐。”
“公主大抵不知,那江家小兒就是因?yàn)樵诘钕旅媲埃瑢鞒鲅圆贿d,才被殿下扔下馬車,廢了一雙腿。”
“還有,公主自入宮以來,各妃嬪、皇子紛紛對公主示好,去鳳儀宮探望公主,殿下好似無動于衷,但其實(shí)早為公主備好了見面禮。”
李久安引著江元音走至?xí)柑帲钢厦娴哪鞠蛔拥溃骸芭挪恢钕滦褋砗髸粫?zé)怪奴才多嘴,但奴才還是想告知公主,這木匣子里便是殿下為公主準(zhǔn)備的見面禮。”
“里面,都是殿下不知如何表達(dá)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