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陸氏果然打她嫁妝的主意,今日她就要斷了其念想。
她故意說道:“二叔母高風亮節,定寧侯府可是汴京的高門權貴,二叔母什么珍稀好物沒見過?侄媳那點從江南帶過來的嫁妝怎么可能入得了二叔母的眼?”
這一番話堵得陸氏更是憋得慌。
“王嬤為了自己的貪念,竟肆意辱沒二叔母的名聲,侄媳這才出手規訓她,”江元音往陸氏跟前邁了兩步,滿臉真摯地表態,“王嬤謊話連篇,侄媳從未信過,二叔母也切莫被她蒙騙了去,她先前還發誓,說若碰了侄媳的嫁妝愿自剁雙手,滾出侯府呢。”
說完,她側目看向王嬤,道:“你動輒起誓,難道就不怕誓言應驗?”
王嬤有口難辯,跪行至陸氏腳邊,伸手抓住她的裙擺,“老奴對叔祖母忠心耿耿,唯命是從,叔祖母的命令……”
陸氏抬腳踹開王嬤,厲聲道:“住嘴!”
蠢貨,這個時候和她表忠心,只會更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她安排授意的!
陸氏看向江元音,嘗試把事情壓下來,道:“王嬤畢竟是侯府的老人,我也不可能只聽你一面之詞,你剛剛所言,可有證據?”
江元音頷首,“來見二叔母前,侯爺在青松院已審過一輪了,原本侯爺是要送王嬤去見官的,但王嬤既承認拿了侄媳的嫁妝,這便是侯府內務,當由二叔母處置發落。”
她看向清秋和曲休,道:“曲休與清秋皆是人證。”
不是只有陸氏會模糊重點,她也會。
她剛剛所言沒有一句是假的,卻也故意沒有說清楚細節,就是要讓陸氏誤以為,王嬤在齊司延面前拉其下水了,曲休和清秋是證明王嬤供出她的人證。
陸氏臉色難看至極,“……司延審過了?”
曲休十分配合的作揖回道:“夫人所言句句屬實,侯爺命我轉告叔祖母:侯府不養刁奴。”
陸氏沒料到會齊司延會摻和進來,話已至此,她若護住王嬤只是在給自己抹黑。
她深呼吸,道:“既然司延審過,我便不再多問,至于王嬤,便依她自己的誓言處置,以儆效尤。”
王嬤跪地求饒,“不——不要,叔祖母饒命、夫人饒命,不要砍掉老奴的雙手,不要……”
陸氏恐其失言,示意家丁將其拖下去。
“二叔母明辨是非、治下有方,實乃侄媳榜樣,”江元夸贊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憂心忡忡道:“青松院有六名仆婦,五名都為王嬤馬首是瞻,侄媳擔心日后還會出現類似的事,不知二叔母能否允許侄媳換掉她們?”
陸氏氣得握緊了袖袍中的手,“……行。”
江元音捏帕撫心,感慨道:“此事也提醒了侄媳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嫁妝,”她眨了眨眼,好聲好氣道:“侄媳陪嫁的鋪子、地契、銀兩悉數清點入了侯府賬庫,那庫房鑰匙二叔母不妨交予侄媳掌管吧,免得不慎弄丟,二叔母無辜擔責。”
這時曲休出聲道:“叔祖母,侯爺說您管家有方,我們侯府是絕不可能做動用夫人嫁妝這種不恥之事,夫人的嫁妝當由夫人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