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踉踉蹌蹌地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往日的那股子剽悍潑辣的勁頭無影無蹤,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夜風刮過靜寂臨江府的長街,帶起幾片落葉在空中飛旋。
被捕快趙凡親自送出臨江府的顧青眼神空洞萬分,步伐虛浮像個行尸走肉。她在衙門中試圖靠往日情面為丈夫求情,只要不判斬立決就好。
可是趙凡卻說證據確鑿,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凌厲地眼神讓顧青求情的話憋在腹中。
雖然最后衙門暗示可以繞過錢良的死刑,但是作為交易的籌碼,顧青必須聽從衙門的安排,不但要變賣客棧籌錢,還要向某人寫封特定內容的書信。
胸口就像是堵了塊石頭,壓的顧青喘不過氣來,腦袋中仿佛有天人交戰般混亂,讓她不停的自問;
“到底是夫君錢良重要,還是”
不知走了多久,胡思亂想間,她突然聽到街角傳來聲急促的犬吠,兇惡異常。
曾經的江湖經歷讓她警惕的抬頭,本能地尋找危險來源。
深夜時分,省城近郊危險萬分,即便是顧青這樣的常混江湖的也倍感壓力。
借著昏暗的月光,她看到小巷中突然沖出一個身影,衣衫似是被猛獸撕扯多處,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透。
起身后還追這條惡犬,正是那聲犬吠的來源。這惡犬不單眼珠泛著兇光,外露的獠牙上還掛著些許肉末,看起來應是剛剛撕咬下來的。
那沖出來的身影跑的狼狽,明明被惡犬追擊,手中卻還死死抱著個藥箱,不愿扔下。
“是你?!”顧青緩神凝視,認出這人竟是先前在客棧中幫林芝洗脫嫌疑,并指控錢良等人是真兇的那個投宿書生。
雖然此刻這人全然沒有之前侃侃而談的意氣風發模樣,狼狽的就像是剛從鬼門關爬出來,但顧青見了心中仍然起了股無名怒火。
若不是你多管閑事,我家相公又怎會坐牢?!
于是下意識地,她主動迎了過去,鐵鑄般的雙手抓住對方的衣領,猛地舉起過肩砸地:
“老天有眼,活該你被惡犬追著咬!他娘的,讓你住在客棧,老娘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這道逃亡的身影正是陳渝,尚未擺脫惡犬追擊的他,此刻竟又在路上遇到悍婦顧青。
那顧青既然外號喚作‘鐵爪鷂’,其本領手段自然有過人之處,一擊之下幾乎摔走了陳渝半條命。
只不過查清殺人兇手,把錢良送進衙門而已,這悍婦對我如此仇視,若是再讓她得知陳渝把她客棧燒了
張嘴吐出些血沫,陳渝回望越追越近的惡犬,突然扭頭對顧青說道:
“顧大娘,你想不想從牢獄中救出你家相公和妹子?”
聞言顧青先是一楞,混裝的眼神瞬間亮起,抬腳把撲過來的惡犬踢開,然后扯住陳渝衣領,將他從地上拉起不確定地問道:
“你說什么?你有辦法救老錢和胡氏?”
力氣之大,勒的陳渝喘不過氣:
“我能把他們送進衙門,就能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
被踹開的惡犬轉換目標,咧嘴撲向顧青,卻被其猛然探手捏住咽喉,狠狠地按在地上。
此時的她左手擒住陳渝,右手控制惡犬,無比剽悍。又擔心陳渝故意誆騙,于是威脅道:“快說,你有什么辦法,若是敢騙我,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