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好略略抿唇,他說這話時,眼神清澈,沒有摻雜半分虛偽,就像臺臺夸贊她的時候一樣。
她想,大概他們民族的人都是這樣直爽的吧。
大黑狗一直警惕地盯著她,見自己的主人沒再說話,就低吠了一聲。
達吾勒勒緊狗繩:“xxx。”再次呵斥住了狗兒:“我就是教練,剛剛在給馬兒梳毛。”
“那你看方便聊一下嗎?關于訓練內容,時間,價格這些。”
“好,跟我來吧。”
阿爾斯蘭正同負責擴建馬場以及客用氈房的工頭兒商量工期,兩個人站在訓練區(qū)外頭抽著煙,說笑間,便瞧見了朝訓練區(qū)走去的方好好。
男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想果然還是找過來了。
隨即緩緩吐出煙圈,話歸正題:“五月起就是旅游旺季了,三個月,還得加上裝修,工期不能再拖了。”他語氣平靜,眼神卻透著不容拒絕的銳利。
工頭兒露出為難的神色:“這不是又下雪了嗎,我也得考慮施工安全不是。”
阿爾斯蘭將煙頭捻滅,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知道,沒想讓你雪天動工,但你這人手得加,否則就算雪停了也不可能按時完工。”
酒店那邊兒因為規(guī)劃的早,所以年前就已經(jīng)驗收了,現(xiàn)在只等著晾幾個月,去去甲醛,就能試營業(yè)了。
馬場的擴建還有星空氈房雖然規(guī)劃的晚,但也是留夠了時間的,完全是因為這工頭兒手底下工人太少,才給拖成了現(xiàn)在這樣兒。
工頭皺了皺眉,語氣里帶著幾分抱怨:“這年頭人工成本可不低,尤其你們這兒,離縣城又遠,我還得管吃管住,加人的話,這預算就”
阿爾斯蘭打斷他的話,語氣也陡然冷了幾分:“簽合同前你怎么說的?現(xiàn)在工期過半了,你來跟我談預算了?”他側目朝訓練區(qū)里瞥了一眼,正好看見方好好和達吾勒有說有笑地聊著天,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蹙。
工頭見狀,趕緊賠笑道:“蘭總,你也知道,這雪天確實耽誤了不少進度。要不這樣,等雪停了,我多調幾個人過來,盡量趕一趕?”
阿爾斯蘭收回目光,語氣里多出幾分壓迫感:“不是盡量,是必須。我跟縣里打了包票了,要是完不成,你就跟我一塊兒去見牟縣長。”
聽他搬出牟縣長,工頭兒頓感壓力:“別別別,雪一停,我立刻加派人手。”
“我給你派個助理,月底推出點兒進度來,我請了牟縣長和文旅局長來視察工作。”
“你這不是要把我逼上梁山嗎?”
還派個助理,就是來監(jiān)工的唄。
“你先順利完工,再到我這兒來當好漢。”
送走工頭兒,阿爾斯蘭垂眸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兒,穿過馬廄朝訓練區(qū)走去。
才靠近便聽到了里頭傳出的交談聲。
方好好:“我學過幾天,基礎動作都會。”
達吾勒牽給她一匹溫馴的馬兒:“那你跑兩圈兒,我看看情況。”
方好好回憶著阿爾斯蘭教給她的每一個細節(jié)——如何握韁、如何用腿、如何保持平衡。她輕輕夾了夾馬腹,馬兒便聽話地邁開步子,逐漸加速。
令她驚喜的是,馬兒跑得十分平穩(wěn),而她也能自如地控制節(jié)奏和方向。兩圈下來,她的動作流暢自然,絲毫沒有初學者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