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阿伊莎一家熱情地邀請方好好一同去走親戚。但方好好惦記著下午還要去馬場,便婉言謝絕了。
送走他們后,方好好就被廚房里那臺老式雙缸洗衣機吸引了目光。她俯身瞧了瞧洗衣機泛黃的塑料外殼,上面還有幾道細小的裂紋。
"怎么用的來著?"她小聲嘀咕,洗衣機左側是洗衣桶,右側是甩干桶,中間隔著一個已經褪色的操作面板,上面印著模糊不清的"洗滌"和"脫水"字樣。方好好記得外婆家曾經有過一臺類似的,洗起衣服來烏拉烏拉的,像是一臺拖拉機。
"還是搜一下吧"她打開手機搜索操作步驟:"先加水,再放衣服,然后放洗衣粉最后手動調節時間。"
與現代全自動洗衣機一鍵操作的便利相比,這臺老古董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技巧。方好好饒有興致的哼著歌,從水龍頭接來溫水倒入洗衣桶,水花濺在她的牛仔褲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斑點。
當她把積攢了好幾天的毛衣和牛仔褲一件件放入水中時,衣物沉入水底發出的"咕咚"聲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和外婆一起洗衣服的情景。那時候,她總是踮著腳尖,幫外婆往洗衣機里倒洗衣粉,白色的粉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魔法藥粉一樣。
倒入洗衣粉后,方好好
旋轉定時器。機器發出"嗡嗡"的啟動聲,洗衣桶開始緩慢轉動,水花逐漸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漩渦。
約莫半個小時,倒計時結束,她又將shi漉漉的衣服一件件撈起,塞進脫水桶脫水。
廚房后面的雨棚下,一根銹跡斑斑的晾衣桿橫亙在兩堵墻之間。方好好抱著半shi的衣服推開通往雨棚的門,她踮起腳尖,將衣服一件件掛在晾衣桿上。毛衣吸了水變得格外沉重,她不得不使勁擰了擰,才把它掛上去。牛仔褲則像兩條shi漉漉的藍色蟒蛇,在她手中滑溜溜的,差點掉到地上。
當所有衣服都掛好后,方好好后退一步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隨即拎了傘冒著大雪朝馬場走去。她想著既然拍攝推遲了,就抓緊時間把落下的功課補上。
馬場的大門敞開著,門衛室空無一人,她搖了搖頭,心想這安保做的不行呀,不是說里頭有上百匹馬嗎?
結果,才邁進馬廄的入口,便聽到了狗吠聲,方好好警惕的掃視四周,很快,兩只大黑狗就從通道里奔向了她。
她嚇的驚呼一聲,直朝著門外退去,邊退邊喊:“有人嗎?有人嗎?”
聽到她的呼喊,通道深處傳出一個粗獷的男聲,喝住了那兩只大黑狗。
不多時一個穿著皮衣的年輕人就從馬廄里走了出來,兩條大黑狗也搖著尾巴跟到了他的身后。
達吾勒一眼就認出了方好好。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粉色羽絨服,頭上戴了頂毛線帽,雖然打扮的簡單、隨意,但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五官更是精致的像從漫畫里摳出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背光的緣故,達吾勒覺得她整個人仿佛籠罩著一層柔光,就像漫畫書里的女主角,讓人移不開眼。
“你找誰?”他的普通話帶了點兒新疆口音。
“你好,我是劇組的演員,我叫方好好,我想來你們這兒學騎馬,可以麻煩你帶我去找一下教練嗎?”
“我知道你。”達吾勒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漬,“我在網上刷到過你。”阿爾斯蘭馴馬那天也見過。
方好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既然認識自己,那大概也看過那些黑料了吧……
“你比電視上還要漂亮。”他摘下手套,隨意撣了撣身上的灰,語氣自然得像在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