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橙抱著最新季度報表推門而入:"祖宗,o的代言費又漲了30,對方說只要你肯接"
"先放那兒吧。"方好好頭也不抬地整理著劇本,手機屏幕亮起阿爾斯蘭發來的牧場照片,嘴角不自覺上揚。
趙橙把文件拍在桌上:"林氏集團的少奶奶就是硬氣,三百萬的代言說推就推。"
方好好終于抬頭,指尖輕敲杯沿:"爺爺說過,做生意要講究格調。"她眨眨眼:"就像我們演員挑劇本一樣。"
剛從院子里摘罷葡萄的林成硯推門而入:“小橙來了,嘗嘗我親手種的葡萄。”
趙橙恭敬的點頭問好:“林董好。”隨即從他手中的盤子里捻起一顆葡萄:“嗯,酸甜適中,林董,您種的葡萄就是好吃!”
林成硯笑著點了點頭:“呵,小丫頭。”
趙橙拿起桌上的包:“林董,我就先告辭了。”說罷又把桌面的合同朝方好好推了推:“好好姐,合同好好兒看看哦。”
方好
好抿唇笑了笑,目送趙橙離開。待趙橙離開后,便陪著林成硯下起了棋。方好好執起一枚白玉棋子,指尖在棋盤上方懸停片刻,輕輕落:"爺爺,您看這步如何?"
林成硯瞇起眼睛,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在棋盤上逡巡。他慢悠悠端起青瓷茶盞,啜了一口:"丫頭,你這棋路倒是越來越像序南那小子了。"手指間的黑曜石棋子"嗒"地一聲落在天元:"莽撞。"
方好好輕笑,鬢邊一縷碎發垂落,老爺子這是想孫子了:“他下周就回來了。”
“回?他一年在這個家里待不到一個月,實在是用不上這個‘回’字的。”
“哎呀,不是有我陪著您呢嘛,我不是您的孫女兒嗎?”方好好嬌嗔一聲,逗老爺子高興。
"丫頭,"林成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葡萄架:"這株葡萄我栽了三十年,再不結果就該砍了。"老將軍渾濁的眼睛里閃著精光:"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讓我抱重孫?"
方好好捻起一粒掉落的葡萄,紫紅色的汁液染在指尖:"爺爺,您看這陽光多好。"她笑著把葡萄喂到老人嘴邊:"等阿爾斯蘭馴完這批賽馬,我們帶您去新疆摘哈密瓜呀?"
老人哼了一聲,卻也沒再追問。葡萄葉的影子在地上搖晃。
阿爾斯蘭回北京這趟一是看望爺爺,二是接方好好回伊犁,她工作暫告一段,得了個長假,這也是她推掉廣告和代言的緣故,比起這些,她更愿意把時間花在陪伴家人上頭。
夏末的蘇爾牧場美得像幅油畫。夕陽把天山雪峰染成玫瑰金色,牧草在微風中翻涌成翡翠色的海浪,遠處馬群奔跑時揚起的塵土在光暈中如同流動的琥珀。方好好赤腳踩在草甸上,帶著露水的苜蓿蹭過腳踝,驚起幾只螞蚱。她彎腰去捉,突然一陣眩暈。
"嘔——"氈房里,方好好抱著銅盆的手指都泛了白。臺臺和古麗達掀開繡著鷹隼圖案的門簾,陽光斜斜切進來照亮她煞白的小臉。老媽媽皺紋里都漾出笑意,用哈薩克語朝外喊:"阿爾斯蘭!你的小百靈鳥要孵蛋了!"轉頭又用生硬的漢語打趣:"我們草原的姑娘啊,懷了崽的母馬跑得最快,害喜的媳婦生得最壯!"
阿爾斯蘭手中的鬃毛刷"啪嗒"一聲掉進草料堆里。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小麥色的臉龐瞬間褪去血色,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遠處正在飲水的棗紅馬似乎察覺到主人的異常,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他喉結滾動,突然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向氈房,矯健的身影掠過草場時驚起一群云雀。快到門前時,這個平日能在飛奔的馬背上穩穩套繩的漢子竟被門檻絆了個趔趄,膝蓋重重磕在門框上也渾然不覺。
"好好!"他沖進氈房時還帶著一身干草與陽光的氣息,顫抖的手懸在半空不敢碰她:"是不是昨天吃的羊腸子不新鮮?還是今早騎馬顛著了?"聲音啞得不成調,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古麗達笑著用圍裙擦手:"傻巴郎,你媳婦這是有喜了!"見他仍呆若木雞,臺臺干脆抄起銅盆往他懷里一塞:"還不快把人抱去醫院!"
阿爾斯蘭這才如夢初醒。他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方好好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得像捧著初生的羊羔。走出氈房時,他忽然轉身對臺臺說了串急促的哈薩克語,老阿媽會意地往他口袋里塞了把葡萄干和核桃仁。
"我沒事"方好好虛弱地靠在他xiong前,卻聽見他心跳快得像暴雨中的馬蹄聲。阿爾斯蘭大步走向越野車,每一步都走得又急又穩,手臂肌肉繃得發硬:"別說話,留著力氣。"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汗shi的額頭,睫毛掃過她皮膚時帶著潮shi的觸感:“咱們這就去醫院。”
方好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又不是馬上就要生了,留什么力氣~”
冰涼的耦合劑在方好好小腹上暈開一圈漣漪,阿爾斯蘭的瞳孔隨著b超探頭的移動微微震顫。他寬厚的手掌懸在顯示屏前幾厘米處,指尖不受控制地輕顫,仿佛那團小小的生命之火是一觸即碎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