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窄小角落的墻壁邊緩緩蹲下,燈都不敢開,害怕到手指都在痙攣,越是擁擠的地方越是安全感。
在這里工作了一兩年,她見過不少腌臜事,知道這些權貴子弟稍微吩咐一句話的事,就能壓的人這輩子翻不了身。
前段時間有位服務生家的感情糾紛,鬧到了這里,無意沖撞了顧客。
至此,唐雨柔再也沒有見過那位服務生。
偶爾從同事的只言片語中得知,沖撞貴客的那人當晚就進了急救室。
她咬著蒼白的下唇,打開便宜的劣質二手手機,想要離開,想要逃離嚴重不安的這里。
但她很快僵住了動作。
沒有學歷和經驗的她,辭職了就興許再也找不到比這里工資還高的工作。
這份工作她努力了很久,晉升到服務員的路途來之不易,每天都在練習禮儀和姿態。
在a市,她誰也不認識。
她和體弱多病的弟弟從小在鄉下相依為命,饑一頓飽一頓長大。
受父母突然車禍去世的驚嚇,本就是早產兒出生,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弟弟身體問題更為嚴峻。
語言功能混亂,輕微自閉傾向,身體孱弱,淋點雨就要大病一場。
在她看不到日子里,受盡了同村人的歧視和欺負。每天晚上洗得干凈的衣服,第二天回到家總是臟兮兮的。
在縣城的學校里也隨處可見的嘲弄,惡意滿滿,竭盡所能笑話他,是個話都說不清的病秧子。
岌岌可危的金錢,供不起他們生活,唐雨柔毅然決然選擇不讀書了,去大城市打工賺錢,也帶走了世界上僅剩下的親人弟弟一起。
不帶也沒有辦法,她沒有辦法想像弟弟一個人在偏遠的農村鄉下如何生活,會遭受到什么新的欺負。
不能辭職……辭職了,就支付不起在大城市生存和給弟弟治病的錢。
唐雨柔深深呼吸了一口,雖然不清楚為什么她惹起了這些奇怪的人注意,但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她會隨時錄像錄音,就算他們想做違法亂紀的事,她也會留下證據保護自己。
抱著天真的想法,唐雨柔努力打消了想要逃離的念頭。
只是工作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