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的表情有所和緩,但很難完全放松下來。
正如慶聿恭所言,景軍騎兵目前主要分布在兩處,其一是定州北部,其二是沫陽路邊境一線,燕國京畿地區雖然有景軍駐守,但基本都是守御城池關隘的步卒,在野外很難鉗制七星軍騎兵,對方可以從容迂回接應南逃的王氏族人。
陀滿烏魯沉聲道:“王爺,雖然王安帶著部分族人逃出河洛,但是翟林王氏大部分人都還在河南路待著,他們可沒有齊軍騎兵的接應,也沒辦法穿過重重關隘提前來到南方。末將建議,派人去翟林縣將王氏族人悉數緝拿,掘其祖墳,毀其宗祠,斬盡殺絕!”
這是最狠厲的報復,也是景軍必須要做的事情,雖然這種殺雞儆猴的手段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至少可以暫時震懾住燕國人心,避免出現更多的翟林王氏。
“本王已經派人傳信當地駐軍。”
慶聿恭語調低沉,隨即自嘲一笑道:“然而王安不是那種顧頭不顧尾的人,他既然敢sharen叛逃,怎會坐視老家的族人陷入絕境?若本王沒有猜錯,翟林縣的王氏族人這時候多半已經遁入寶臺山內,有林頡和七星幫的接應,他們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
帳內再度陷入沉寂。
陀滿烏魯嘴唇翕動,最終還是無話可說。
“終日熬鷹,最后卻被鷹啄了眼睛。”
慶聿恭搖了搖頭,繼而道:“懷瑾。”
慶聿懷瑾起身道:“在。”
慶聿恭稍作思忖,吩咐道:“你領三千騎立刻返回河洛,王師道這個時候怕是有心無力,你要盡快穩住河洛的局勢。”
慶聿懷瑾深吸一口氣道:“是。”
慶聿恭叮囑道:“莫要隨意sharen,但是也不要心軟,如果有人敢在當下鼓噪生事,夷其族。”
慶聿懷瑾凜然道:“是。”
慶聿恭沉吟道:“你讓人送信給滅骨地和奚烈,暫停東線攻勢,大軍轉入守勢,切勿在這個時候被齊軍找到機會,務必要守住定州北部。”
慶聿懷瑾應下。
慶聿恭又看向紇石烈問道:“柏縣的糧草還能供應大軍多久使用?”
紇石烈想了想,低聲答道:“如果后續無法得到補充,目前的儲備最多只夠我軍使用兩個月。”
“兩個月……”
慶聿恭重復這幾個字,目光漸轉冷峻。
帳內眾將此刻都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后方出現動亂,糧草無法得到持續的補充,那么大軍是否要及時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