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相信景國內亂為真,才有了后來的考城大敗,最后還是靠陸沉力挽狂瀾,此事無論怎么看都是他這個天子的責任。
若是換做其他臣子提及此事,李宗本的反應肯定不會如此簡單,如今只有李適之才能讓他暫時按捺心中的不快。
李適之不急不緩地說道:“陛下容稟。景國那對君臣若無嫌隙,考城之戰后景軍的主帥必然是慶聿恭。現在從北方的戰報可知,景軍主帥依舊是兀顏術,而且在山陽郡公打下堯山關后,慶聿恭還是不見蹤影。陛下不妨細想一下,如果那對君臣相互信任,又怎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由此觀之,即便因為我朝大局北伐,導致景帝和慶聿恭暫時擱置沖突,他們早晚還是會斗起來。”
“的確如此。”
李宗本聽得眉頭舒展,頻頻頷首。
李適之繼續說道:“陛下,慶聿恭何許人也?慶聿氏的主事之人,世人皆知的景國軍神,手握雄兵十余萬,景帝要對付這樣的人物可不容易。臣斷言,這兩人之間的爭斗只會越來越激烈,絕對不會偃旗息鼓。無論誰是最后的贏家,亦或是兩敗俱傷,這才是會讓景國一蹶不振的根源。或許要不了太久,景國就會爆發真正的內亂,大齊只需要坐收漁人之利。”
“愛卿此言,令朕撥云見日。”
李宗本面露笑意,心思卻飄到了另外的地方。
陸沉之所以讓他感到棘手,便是因為他不得不借助對方的能力,如此才能讓邊軍具備和景軍抗衡的底氣。
如果景帝和慶聿恭自相殘殺,等于大齊最大的威脅自動消除,這樣一來他又何必仰人鼻息,要對陸沉委曲求全?
只不過經歷之前的曲折,李宗本多少謹慎了些,下意識地說道:“就是不知那一天何時能到來。”
“陛下不必憂心。”
李適之微微一笑,繼而道:“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是大齊,再者如今朝中人才濟濟,邊軍勇將無數,又有山陽郡公這樣的國之干城主持大局,陛下只需安心等待便可。”
這還是李宗本
【棋眼】
河洛城東南面二百余里,一支數萬人的景軍徐徐北上。
雖說這里是大景實控的疆域,這支景軍的行進看起來小心翼翼,游騎斥候放出二三十里,稍有風吹草動都能察覺。
主將盍散乃是阿里合氏出身,與蒲察、車里木一樣都是景帝這些年提拔的武將,他最大的優點便是沉穩謹慎,在崇尚勇猛剽悍的景軍里算是一個異類,因此才會被兀顏術委以重任,領兵回援北線。
因為全是步卒,再加上盍散注重安全,等到這支景軍抵達齊寧城附近已是六月中旬。
“報!將軍,北方出現齊軍騎兵蹤跡!”
“再探,弄清楚對方的旗號和兵力。”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