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走了挺久的了,卻仍然未能找到出口。
“的確。”鐘離寂盯著面前的那株野草,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我們第四十七次看見這株破草了。”
“嗯?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嗎?”
鐘離寂辯解:“是這里的路太繞了,我們不小心繞回來了而已。”
“你不會帶路就別帶。”烏秋走得腿疼:“都跟本小姐走。”
烏秋越過薛遙知和鐘離寂,昂首挺xiong大步向前,她走得有些匆忙,腳尖沒入土壤,被凸起的硬物給絆了一跤,臉朝地的摔進了土壤里。
鐘離寂嘲笑:“廢物。”
“怎么這么不小心呢。”薛遙知連忙上前去扶烏秋。
烏秋的臉從松軟的土壤間抬起,她的額頭高高腫起,顯然是被什么磕到了。心高氣傲的大小姐立刻惱怒了,她直接反手將那硬物拽了出來。
一根通體純白、泛著光澤的人骨,被她握在了手里。
“就是你這死人敢絆本小姐!”烏秋咬牙切齒。
鐘離寂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這么多年了,這里有幾具白骨再正常不過,大驚小怪什么,說不定你腳底下就藏著一堆骨頭呢。”
這話沒嚇到烏秋,倒是嚇了這里唯一的正常人薛遙知一跳,她一蹦三尺遠,離開了那片區域,她的腳尖踮著,如果可以,她幾乎都不想踩在地面上。
鐘離寂沒想到她反應那么大,他改口:“我開玩笑的,你別怕。”
“我不是怕,我是——”薛遙知艱難的說:“死者為大,總不能踩在殘骸上,我們還是該有一些敬畏之心才對。”
“你說得對。”鐘離寂贊同,然后又話鋒一轉:“說不定這里會有還未去投胎游蕩于此的鬼魂,我抓一只來問路。”
在靈脈中,那禁制也派不上用場了,鐘離寂神識鋪開,被這里在歪七扭八的路繞得頭暈,半天也沒抓到什么鬼魂。
他得出結論:“這里沒有鬼魂,都去投胎了。”
“廢物。”烏秋罵了一句,她蹲了下來,用手里的人骨開始刨土,她說:“過來幫忙,我們把這里刨開,先把尸身拼湊出來再說。”
薛遙知站在原地沒動,她催促鐘離寂:“你快去幫忙。”
鐘離寂不情不愿的去了,就著烏秋剛刨出來的另一根人骨,開始刨土。
薛遙知:“……”
他們就非得用別人的骨頭刨嗎?!
這兩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鐘離寂和烏秋的動作很快,不過須臾便刨出了一堆骨頭,烏秋是魔界圣女,自幼學了不少詭譎功法,她知曉如果通過尸身召喚魂魄,前提是逝者的確未曾投胎。
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拼湊出完整的尸身來。
鐘離寂將頭骨擺在最上面,然后……就不會了。他看著一堆大同小異的骨頭,額角直跳。
他不會拼圖,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烏秋已經完全放棄了:“算了,拼出來也沒用,我們還是繼續走迷宮吧。”
她站起身,不爽的將一根骨頭踢到了一邊,然后拍掉手上的灰塵,扭頭就走。
薛遙知嘆了口氣,小心的將那根骨頭撿起來,她用瑩白干凈的指尖將那根骨頭上的泥土擦干凈,說道:“這是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