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遙知正要再將夾子掰得大一些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道腳步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望過去,便見他蹲在了她的旁邊,伸出手幫她將捕獸夾徹底掰開。
薛遙知見是鐘離寂,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撈兔子,但她松開捕獸夾后,鐘離寂的手力氣不夠,那捕獸夾便狠狠地夾住了他的手。
鐘離寂眉頭微皺,面不改色的再用力將捕獸夾掰開,扔到一邊,問她:“你干嘛一驚一乍的,要松手也不提前說。”
薛遙知摸出止血藥粉,簡單的給這只笨兔子做了個包扎后,便放開了它,任由它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她視線中。
鐘離寂甩了甩手上不停留出來的鮮血,冷冷的說道:“這山里的野獸那么多,它受了傷,活不長的。”
“那也是它的宿命,它可以死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中,但不該平白無故的被人為掐死。”薛遙知抓過鐘離寂的手,開始細致的給他處理傷口。
鐘離寂隨便她碰,聽薛遙知這么說,他還愣了一下:“你不會是在說我吧?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怎么,很久之前發生的事就不叫事了嗎?”薛遙知不太想和鐘離寂討論這個,反正這是個沒有同理心的壞家伙,她直接轉變話題:“我前兩天有些事沒有繼續給你針灸,你有每天自己按摩做康復嗎?”
鐘離寂聽出薛遙知是在和他尬聊,他沒回答,只問:“這兩天你去哪了?”
薛遙知沒說她是被兩方勢力追殺,她敷衍道:“采藥去了。”
鐘離寂“哦”了一聲,聲音平靜的說著令人震驚的事情:“前兩天宗門和那群殺手打起來了,他們打得厲害,我過去的時候,他們重傷了。”
“然后呢?”薛遙知問。
“同歸于盡了。”鐘離寂淡淡的說。
薛遙知震驚:“全都死了嗎?!”
“只有八具尸體,算上之前死的一個,也才九具,還剩一個,現在對我來說,也不足為懼了。”
還剩一個是掉下懸崖被水沖走了,薛遙知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那就好,往后也不用擔心被追殺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同歸于盡……”
鐘離寂沒多說什么,他本來是想告訴薛遙知那些人是被他一刀一個挨個捅死了的,只是看他之前殺只兔子她都記到現在,知道他殺了八個人不得嚇死?
薛遙知也沒再問什么,她讓鐘離寂找地方坐下來,然后便摸出針灸包,蹲在鐘離寂腳邊,開始給他針灸。
鐘離寂一開始還習以為常,可直到薛遙知開始扎他的另一只腳,他就極有警惕心的抓住了薛遙知的手腕。
“你做什么?”
薛遙知如實說道:“我得了一株龍血草,對重塑筋脈有奇效,想著給你試試。你不想試嗎?”
鐘離寂的筋脈是為封印的力量所傷,而左腳卻是刀傷,這兩種傷害于他而言是不同的。他天生魔體,強悍如斯,一切傷害都能自愈,尤其是非物理傷害,他躺個百八十年自己會好,至于像刀傷這種外在的物理傷害,雖說也會自愈,但造成一些永久性損傷也是有可能的,鐘離寂也不在乎這個。
至于他斷掉的筋脈,這才是他要重視的事情,比起薛遙知這樣一個于他來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更愿意相信的還是自己身體的自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