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唇笑了笑:“你希望我是誰?”
薛遙知試圖在紅色的眸子里找到答案,他直勾勾的盯著她,記憶中濃重的悲傷退散,只余下愉悅的笑意。
久違的酸澀感涌現上心頭,薛遙知又有了一種落淚的沖動,她自覺認出了他,脫口而出:“小紅。”
面前的男人低垂著眉眼看著她。
薛遙知有些不自在,耳根隱隱間泛著紅,她剛想問他容朝是不是在他身體里,能不能把容朝放出來,她也很想容朝,他就慢悠悠的開口了——
“真這么喜歡‘他’啊?”容朝睨著她,酸溜溜的說:“你們才見了幾次,念念不忘到現在,看你這不值錢的樣子,我當初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也沒見你對我臉紅一下啊,薛蟲蟲你沒有心。”
多年未見,他的面容與薛遙知當年在幻境中見到的由少年長成青年的容朝別無二致,曾經柔和的面部輪廓硬朗了許多,漂亮的五官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身形高大,肩膀寬闊,與她那時站在他身前丈量得一樣。
容朝一直都沒有變過,甚至包括討厭的性格與欠欠的語氣。
薛遙知的表情一斂,緊急后退,方才兩人間生出的曖昧氣息也蕩然無存,她惱怒的說:“那你瞎叫什么知知,這是你該叫的嗎?”
‘他’的身上有諸多謎團,薛遙知一直沒有機會解開,在容朝方才開口時,她還以為她距離真相更進一步了。
沒想到是容朝在裝模作樣耍她。
“我們現在長得一樣,我瞧著你之前挺喜歡被這么稱呼的,所以想叫一叫。”容朝笑瞇瞇的湊近她一步,問:“知知喜歡哪個我呀?”
薛遙知:“別問,封心鎖愛了。”
“喲,又封了?”容朝的心思并不在薛遙知的情路上,他調侃了一句之后就自顧自的說道:“看你這樣子就知道,還是喜歡‘他’,嘴硬不肯承認,都已經這么多年了,果真是舊情難忘。”
薛遙知:“……”
容朝輕哼:“你心真大,這么博愛,怎么不喜歡我呢?”
“容朝你一把年紀了怎么還是這么幼稚,我還以為你和小紅一樣深沉了呢,現在看來真是改不了的狗脾氣。”薛遙知很不客氣的說道。
“你喜歡深沉的是吧。”容朝渾不在意的說:“說不定‘他’是裝深沉呢,你最好騙了,一騙一個準。”
“你才好騙。”
“你不好騙你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容朝同樣也很不客氣的說道:“這次和鐘公子分手有沒有像之前在蜜山和燕公子分手那樣哭哭啼啼啊?”
對于薛遙知的情路,只要對象不是容朝,容朝就會很惡毒的批判她,聽得薛遙知想給他兩巴掌。
事實上薛遙知也這么做了。
但容朝的個頭竄得高,她一抬手他就跳了起來,她撲了個空,他立刻后退離她三尺遠,緊接著就嗤笑道:“這么多年了不長肉不長個不長心眼,你都做什么去了?光和人恩恩愛愛了?好騙的笨蛋。”
薛遙知當場破防,追著容朝打。
容朝當然不會任由她打,他正要和薛遙知大戰三百回合,薛遙知忽然站在原地不動了,神情顯出一絲落寞。
容朝湊上去:“你怎么了?”
薛遙知趁機一把揪住他的頭發,拽了一下,惹得容朝罵她耍賴。
“這次不是做夢。”她不為所動,拽著容朝的頭發,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