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的女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腳腕的金鈴隨著她的腳步發出很是悅耳的清脆聲響。
“烏秋?!毖b知的眸子驟然亮了起來,她站起身迎了上去:“你從蠻荒之地回來啦?”
烏秋點頭,想起這事她臉色就不太好看。她身份特殊,這些年去了蠻荒之地便不好再回來了,鐘離寂也不讓她回。
而蠻荒之地遙遠,消息閉塞,她得知開戰的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找薛遙知商議,匆忙趕來魔都時,戰事已成定局。
薛遙知問烏秋:“你相信《魔史》上說的,魔界是不祥之地嗎?”
“我當然不信啊。”烏秋不假思索的說道:“若是當真不祥,又怎會有靈脈誕生?如今的蠻荒之地已經有了綠洲,只是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完全重建靈脈,想必到那時,必然能凈化這片土地?!?/p>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毖b知閉了閉眼,這也是她問鐘離寂要蠻荒之地的理由,但是:“時間太久了,他們不會去等這虛無縹緲的靈脈。烏秋,如今魔族大軍勢如破竹,已經阻止不了了。我若貿然插手,情況會更嚴重,我不能陷鐘離寂于不義?!?/p>
烏秋愣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去軍營。”薛遙知輕聲說道:“戰事已起,他們需要更多醫者。”
烏秋還以為她是聽錯了:“你支持魔君?!”
兩個月前她還在衡城的時候聯系鐘離寂,和他說起了靈脈的事情,她相信靈脈若能重建,必然能讓魔界煥然一新,但鐘離寂說,大勢如此,希望她能理解。
被壓了那么久的舉戰之聲,一旦爆發,引起的后果不堪設想。
薛遙知沉默了許久之后,想說她能明白,但鐘離寂似乎是疲于應對她,已經切斷了和她的聯系。
那時候薛遙知就知道,她是沒有辦法阻止戰爭的,她沒有那么偉大。
也沒必要再讓鐘離寂為難。
無論是大陸還是魔界都是她的家,她這兩個月借著疫癥麻痹自我,但總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她會與鐘離寂并肩作戰。
薛遙知沒有去說支不支持的話,她溫和的說:“烏秋,你回蠻荒之地吧,繼續督促他們重建靈脈?!?/p>
“我跑了這么遠的路,不是為了聽到你說你支持魔君開戰的?!睘跚镆粫r有些惱怒,她斥責了一聲后,又忍不住說:“還有機會的知了,只要埋雪關不破,我們在這之前阻止,這就是一場無傷大雅的小戰,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影響?!?/p>
薛遙知揉了揉泛酸的太陽穴,安靜的聽著烏秋說話,烏秋說得口水都快干了,卻見她不為所動。
烏秋說:“我不會放棄的?!?/p>
她轉身離開。
……
薛遙知已經習慣了魔界因為那輪血月而無處不在緋紅,所以當她出了界門,離開逢魔谷,乍然看見一片明亮的雪白時,她一時間都有些不習慣了。
雖是秋季,但寒川州已經早早的飄起了大雪,堆積在路面上,織成了一條柔軟雪白的毯子。今日竟也還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秋日里的陽光明媚,夾雜著幾絲獨屬于寒川州的冷冽。
薛遙知微微瞇著眼,過了許久才適應這明亮的白晝。
她和烏秋仍是以云獸代步,越是靠近埋雪關便越是駐扎著更多的魔族士兵,薛遙知有魔主手令在,一路倒也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