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寂問:“什么時候注意到我的?”
“忘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鐘離寂笑了笑,說道:“在我初來湄水城的那一日,我就看到了你。”
憶起往事,鐘離寂仿佛又看見了駕駛著驢車的少女,叮鈴啷當的清脆鈴聲在耳畔響起,他抬眸看去,驚鴻一瞥,見著了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當時他還以為他看的是酒。
“那么早就對我有不軌之心了嗎?”薛遙知好奇的問。
“應當是吧。”
“可我那時候都不認識你。”薛遙知輕哼一聲:“見色起意,果真是壞。”
薛遙知還好意思說見色起意,明明都不知道被他這張臉勾引過多少次了,不過鐘離寂也沒反駁,他只慢悠悠的說:“嗯,我是壞人,但我要是真對你壞的話,見你的
攻略第一百九十三天
有那么一瞬間,薛遙知仿佛又被拖進了噩夢的深淵,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讓她的臉色驟然難看了起來。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由里到外幾乎是生理性的憎惡。
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挪動著僵硬的雙腿,往后退了一步,也想要開口呼喊鐘離寂。
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她后退的動作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驚惶抬眸時,她便發現她已經不在寂月宮中。
四周俱是枯萎的腐朽樹木,在后半夜血月凄慘的淡紅陰影下隨風揮舞著光禿禿的樹枝,發出沙啞碰撞的聲響,像是鬼爪劃過,不寒而栗的冰冷籠罩在這片天地。
純白的陣紋淹沒在夜晚細碎的風中。
燕別序垂眸看著她,平靜的問:“為什么不說話?”
哪怕是一句好久不見呢。
狠心離開前,她就未曾再多和他說過一句話。
薛遙知想甩開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掙扎不脫,清澈溫柔的眸子在憤怒中凝結,像是尖銳的冰棱,扎向燕別序。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松開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薛遙知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冰冷的指腹便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她下意識的閉上眼,感受到一股很輕的力道在她的眼皮上劃過。
像是溫柔的撫摸,又像是威脅的警告。
薛遙知被迫閉著眼,纖長卷翹的睫毛劃過他指尖,帶來淡淡的癢意。
燕別序似乎是覺得有意思,發出極淺的一聲輕笑。
“你在發抖。”他平靜的聲音像是陳述:“有什么好怕的,你知道的,我那么愛你,怎么會舍得傷害你。”
薛遙知深吸了一口氣,潮shi的泥土與微涼的晚風讓她冷靜了一些,她倏的伸出手,使勁將他的手推開。
她想后退,但剛退了一步,便抵上了一株巨大的樹干,退無可退。
眼皮上冰冷的觸感尤在,薛遙知不適應的揉了揉眼睛,似是想將那抹冰冷揉散,她終于開口:“如果有被戳瞎雙眼風險的人是你,你也會怕。”
“這樣嗎?”燕別序頓了半晌,他的笑容終于在此時自然了很多,像是終于找回來表情:“我只是見你看著我,我很開心。所以想摸一摸你的眼睛。”
正如此時一樣,無論愛恨,她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