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嗯”了聲,眼神溫柔。
鐘離寂后來有沒有瞎想薛遙知并不知道,因為她瞎想了,當晚她就做了一個噩夢,夢中是她在蠻荒之地的海市蜃樓里看見的容朝,紅眸白發,死氣沉沉。
他一言不發的凝望著前方,眼神空洞,任憑她如何呼喊,他都沒有理她。
薛遙知被容朝氣醒了。
隨之而來的是難以抹去的懷疑。
容朝的近況真的是那張紙上寫的那樣嗎?
薛遙知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但鐘離寂這時候已經不在,他將朝會改成了七日一次,今日恰巧是又一個七日。
薛遙知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出門后,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小雪,空氣的溫度越發低了,微風刮在臉上都有些疼。
她攏了攏色彩鮮艷的紅色斗篷,在前往藥局的路上遇到了來找她的沈寧。
“知了,你今天睡懶覺了哦。”
薛遙知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做了個夢,不小心睡遲了。”
“沒事兒,時辰還早,來得及。”
她們今日是要出宮去看一例棘手的病癥,薛遙知坐在馬車里暖和了一會兒,將厚重的窗簾掀開一條縫隙,輕若鴻毛的小雪隨著寒風往她臉上吹。
“你是真不怕冷。”沈寧已經提起靈力御寒了。
“還好。”薛遙知也用了些靈力,不至于無法承受這寒冷,她彎著唇,漂亮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動人的神采,她說:“我喜歡真實的溫度。”
沈寧想了想,問她:“魔界的冬天比較冷還是寒川州的冬天比較冷?”
“不知道。”薛遙知的聲音很淡:“我沒有經歷過寒川州的冬天。”
馬車很快就到了醫館,她們忙活了一個上午,最后還是得回宮再去查閱一番醫藥典籍。
薛遙知沒有先回魔宮,而是去找了一趟烏秋,據說烏秋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過去時,烏秋正在逗弄站架上數只羽毛艷麗的鳥兒。
“知了!”烏秋看見薛遙知非常驚喜,她眼淚汪汪的一把抱住薛遙知:“你可算是想起我來了嗎?”
該死的鐘離寂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她那天聽了那么久,有了別的想法,第二天烏秋要去魔宮找薛遙知的時候,就發現她被攔在了魔宮外。
墨羽那個鐘離寂的狗腿子笑瞇瞇的轉達了來自魔君的威脅,讓烏秋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一些,魔君若想要她的命,魔主可不能庇佑她一輩子。
烏秋……當然不會被威脅,她看鐘離寂的做派就知道這里面一定有著驚天大秘,她巴不得薛遙知能和鐘離寂鬧崩出來單干,但她也強闖不了魔宮,只能回了府另作打算。
為了避免薛遙知主動來找她撲空,烏秋這段時間門都不出了,等得快成發霉小蘑菇了,薛遙知才終于想起了她。
薛遙知看著過于激動的烏秋有些不解,她笑著說:“好啦,最近很忙,所以沒有來找你玩,但你也沒來找我玩呀。”
烏秋撇了撇嘴,沒多說什么,她要觀望一下:“你真是來找我玩的嗎?”
“不是。”薛遙知誠懇的說:“其實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說吧,啥事。”烏秋反而松了一口氣,她說:“我肯定給你辦妥,是不是關于容朝的事情呀?”
薛遙知驚訝:“你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