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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紅了yan睛，咬了咬唇，扭過tou去。

從粲英gongchu來，穿過益園，便是歷星樓。巍巍gao樓獨立于斜陽之中，樓前新植的紅梅如沁血的云霧，洶涌而孤寂。廊xia擺著兩缸溫室里培育的山茶花。飛紅陣陣，落地成蔭。“茶花……”

綠萼dao：“茶花怎么了？”

“沒什么。”咸平十三年的chun天，歷星樓前也有兩盆淡紫茶花。我和gao曜來看望慎妃的時候，惠仙正帶著幾個丫tou賞花。正是在那一日，gao曜勸舅母放表兄裘玉郎赴任蘄shui縣令。歷星樓人去樓空，茶花依舊開得jiao艷，而裘玉郎終于成為gao曜的心腹。當年齔童一言，成就未來之君臣。

銀杏卻dao：“歷星樓空置已久，門前卻還有茶花，足見慧貴嬪也忌憚弘陽郡王殿xia，不敢對慎妃娘娘不敬。甚至還有些巴結的意思?！蔽肄Dtou贊許地望了她一yan。

綠萼dao：“她知dao巴結王爺，怎么不對咱們姑娘好些？動那些歪心思zuo什么？”

銀杏dao：“王爺是王爺，姑娘是姑娘，慧貴嬪是聰明人。再說，不就是漱玉齋換了人么？究竟也還不曾怎樣?！?/p>

綠萼還要說，我笑dao：“銀杏說得沒錯。走著瞧便是。我既回來了，也該j去瞧一瞧慎妃娘娘。”

綠萼忙dao：“歷星樓許久都沒有人住了，聽說因為慎妃在里面自盡的緣故，幾乎已經荒廢了?！闭f罷用手肘碰了碰銀杏。銀杏忙dao：“是啊，怪嚇人的，姑娘真的要j去么？”

忽然從梅樹叢中，轉chu一個系著花nang抱著花帚的白衣gong女，剛睡醒似的無聲無息踏上石階，yu掃去落花。綠萼倒xi一kou冷氣：“這人莫非是個鬼？剛才咱們怎么沒瞧見？”

我吩咐小丫toudao：“去把那位姑姑請來。”不一時那gong女疾步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禮。只見她大約四十七八歲的年紀，兩頰布滿瘢痕，甚是憔悴。

我笑dao：“姑姑常在這里打掃？”

那老gong女dao：“回大人的話，nu婢每隔兩日，到歷星樓清掃一次。樓里面一個月清掃一次?！?/p>

正文女帝師四(53）

我又dao：“我想j去瞧瞧，姑姑能開門么？”

老gong女dao：“這……歷星樓許久不曾住人了，天又快黑了……恐怕不大好。”

我笑dao：“怎么？難dao有鬼？”

老gong女dao：“不不不……這倒沒有。nu婢這就去開門，只是大人要小心些，里面許久沒有打掃，恐怕灰塵多?！闭f罷領我們上前，開了門。

一陣昏暗nuan風撲chu，帶著塵土氣的奇異香味。綠萼掩kou咳了兩聲。我回tou向銀杏和綠萼dao：“你們若不想j去，便在外面等我罷了。”

兩人相視一yan，還在猶豫：“這……怎么能讓姑娘一個人j去？”

忽聽shen后一個清澈的少女聲音dao：“既然兩位jiejie有難chu1，就讓我陪大人j去吧?！边@聲音聽著耳生，轉tou一瞧，原來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shen材gao挑，容貌清秀，笑意從容，一如當年。一shen綠衫清shuang自然，大大沖淡了歷星樓前的蕭索肅殺之氣。原來是龔佩佩。陸皇后崩逝那一夜，她在椒房殿中借給我手爐時，還只有十三歲，如今已是及笄之年。

我恍然dao：“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