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她能有什么事兒?」
「她有雙鞋沒拿回去,回去了快一個月也沒動靜,用不用我給她捎回去」
「不用,她一堆鞋呢,不差那一雙」
「那我?guī)退掌饋戆伞?/p>
「對不穿的鞋收好,那個……嗯」,媽媽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才再次開口小聲問:「小暴還在你旁邊嗎」
我側(cè)身看了一眼,猴子坐在店門口抽煙,離得比較遠就說:「他聽不到你說話的」
「我問你,小帥是不是你找人欺負的」
我本以為媽媽問我身邊有沒有人,是準備說什么情話騷話了,沒想到是問的這個:「是我找的人,我不想讓他糾纏小蕾」
我這邊電話旁是沒人,但我不確定媽媽那邊有沒有人,我要是直接說真相,那就是腦子有毛病,但也不能全是假話。
媽媽的口氣寵溺中帶著一絲責怪:「他們都是孩子鬧著玩的,你跟他們計較什么,以后可不許這樣了啊,自家人欺負自家人,這不是讓別人看笑話嗎」
我心里有些奇怪,別人不知道我為什么整小帥,媽媽還能不知道嗎,糾纏小蕾只是借口,對不知情人的說辭。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電話是猴子接的我沒看到號碼,但我估計是胖大爺家的固定電話,再加上媽媽突然提這件事兒,那胖大爺就很有可能在媽媽旁邊,這些話是說給胖大爺聽的。
「我當時是想保護小蕾,也想到了胖大爺人不錯,所以才沒對小帥下重手,也就是嚇唬嚇唬他」,既然有人想聽,那我就說點他喜歡聽的。
「你已經(jīng)都工作了,以后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人知道嗎,光會打架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媽媽剛說完,話筒里就傳來胖大爺?shù)穆曇簦皇蔷嚯x較遠音量小一些:「話也不能這么說,有些人是不打不行的,像狗山子跟他光動嘴就沒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對他這種人就不能客氣」
「我這教育小志呢,你搗什么亂啊,洗你的衣服」
「哈哈行你們聊,我洗我的衣服」,胖大爺哈哈一笑不再說話,話筒里只有一些輕微的水聲,和棒槌捶打衣服的聲音。
「那就這樣啊小志,明天上午你早點過來,我掛了啊」
「媽那我……」,還沒等我說完,話筒里就嘟——嘟——嘟——的,媽媽怎么掛的這么急躁。
看我打完電話了,猴子扔掉煙頭晃悠著過來了:「你確定回去不會跟他吵起來,人家有了親兒子,肯定對你跟小蕾就又不一樣了」
「不會吵架了,他想好好過日子,我也想好好過日子,互相妥協(xié)一下吧」,如果有什么可能的話,那就是逼急了跟李思娃動手,吵架的話確實不太可能,動嘴沒任何意義。
「能商量就好,真要干他的話咱們也不怕,沒事我就回家吃飯了,一會兒你自己鎖門」,臟工作服都沒換的猴子,又點了根煙叼著就往外走。
「怎么老想著干架,你小子怎么今天想起來回家吃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新鮮」,雖然猴子家就在我家對門,但他沒什么事兒是不回家的,在店里的宿舍更自在,最起碼宿舍抽煙沒人管。
「你都要回鄉(xiāng)下看柳阿姨了,我就不能回家看看我媽啊,只希望她少嘮叨我兩句,唉……明天還要繼續(xù)上班命苦啊」
猴子抽著煙走了,我把店門鎖好,想著是不是買點什么禮物。
最后媽媽掛電話之前,我就是想問一問,我需不需要帶禮品,有沒有禮品是很重要的,它直接決定了我是以什么身份回去的。
空手回去也不是不行,但空手回去在別人眼里,那我還是一個孩子,只要稍微有一點人情世故的成年人都不會空手,我現(xiàn)在不想當小孩子,而是能支撐起一個家的成年人。
雖然店是爺爺?shù)模业墓べY拿的問心無愧,可能在別人的手底下工作,我還會更輕松點,這里其實有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就是越是技術好別人越不想要,反而技術剛好夠能干活的新手更吃香,我覺得我可以支撐起來一個家了,不想當初什么都沒有。
只是小洋和丫丫還好點,無非就是各種玩具,李思娃的也還行,我給他選了個皮夾子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