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道:“段先生,我聽說您這次為我們鎮子和幾個鄉里都捐贈了大筆的物資和資金,我是這里的孩子,真的非常感激您的幫助。可是現在我的能力實在有限,無法報答您更多。但如果您采風需要人作陪,我想我很愿意陪在您身邊。”
或許是怕遭到拒絕,少年略微急促了幾分道:“至于學業方面,您不用操心。我已經將本學期的內容都提前認真學習過了,筆記我也會拜托其他同學幫忙記錄,希望您給我一個幫助您的機會。”
瞧瞧,這是一個多么會說話、會抓住機會的孩子。
校長和鎮長都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笑容來。
一旁的段文哲則是微微沉思片刻,眸光略動,好半晌才溫和地應下。
他像是一位普通的、儒雅的研究學者,柔和道:“那就先謝謝小同學了,有需要我會來尋你幫忙。”
江讓認真點頭,黑潤的眸中帶了幾分雀躍。
段文哲心情無端好了幾分,他想,少年像什么呢?
像城市中,站在無數空中電纜上自由展翅的鳥雀。
毛色優美、靈動不凡、生命旺盛。
段文哲有一瞬間很想將這孩子愉悅的、卻又努力扮做大人的模樣拍攝下來、或是以一段文字記錄下來,用以展示在他個人展館中。
他總是這樣,對什么感興趣,便也想要叫旁人看到,證明自己所喜愛的是極優異的、有價值的、所言非虛的。
江讓本以為想段文哲那樣的城里人來到鄉下這樣粗糙的環境中,或許還要多適應幾日才能出門采風。
沒想到,
理想主義利己男12
小半月來,江讓趁著大半的課余時間,帶著對方將整個鎮子都轉了個遍。
段文哲是個沒什么架子的人,入鄉隨俗,男人從未因鄉下艱苦的條件而表現過任何不好的情緒。
甚至,哪怕他只需動動嘴皮子,便能將自己的住宿條件或是用餐條件提高檔次,但男人卻從未搞過任何特殊。
因為山路難走,若是碰上雨天,難免泥濘眾多,某一次,鎮長看到對方袖口、褲腳都沾滿的泥水,頗為不好意思,表示可以派專人來接送,卻被段文哲一口回絕了。
男人當時是如何說的?
他微笑道:“既然是我自請下鄉尋訪,自然也得入鄉隨俗,老百姓都走得的路,我如何走不得?”
“再說了,”溫厚英俊的男人含笑看著身畔的少年道:“阿讓也一直陪著我呢。”
鎮長當時都被這樣親切的稱呼驚了一瞬,要知道,像段文哲這樣的大家子弟,就算面上再如何親切,骨子里到底也是矜傲的,怎么可能會當真同一個窮學生稱兄道弟?
但這事兒就是真真切切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