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上的陳沐白卻依舊是臟污不堪的。
江讓微微皺眉,理了理衣角的褶皺道:“小陳,我有點事,就先走了,你自己記得清理一下…對了,出門的時候記得盡量避開攝像頭。”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卡里我給你打了十萬,你喜歡什么就自己去買。”
青年說完頓了頓,便要轉身離開,可就在他的手腕搭在門邊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道輕輕的、嘶啞的聲線。
“主人什么時候再來看看賤狗?”
“這段時間,賤狗真的很想您。”
三心二意涼薄男17
江讓到酒吧的時候已將近夜里十點。
這間酒吧名叫“半醒”,是s市近兩年才開張的,因著酒水高檔、扎根迅速的緣故,不少人都猜測其背后應該是s市哪家公子哥投資鬧著玩的。
昏暗曖昧的燈光搖搖墜墜地散在吧臺年輕調酒師的白襯衫上,空氣中彌散著煙酒氣、香水味,搖滾樂、搖酒壺的聲音與調情男女的聲調混在一起,刺激著玩客心中的禁區。
穿著正裝、系著斯文領結的青年近乎一踏入其中,便被形形色色隱晦的目光注視著,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敢上前隨意搭訕。
畢竟,江讓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來酒吧尋歡作樂的人,青年發絲落拓,面容沉靜,一舉一動都帶著精英式的冷淡,氣場十足,更像是來生意場上談合作一般。
也有人試著想搭訕,但方才往青年身邊站去,江讓卻早已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不是目中無人、也并非孤高冷淡,而是很平常的,不曾在意的姿態。
那人當即臉紅個徹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徹底消了下去,只能眼饞地盯著青年的背影,想瞧瞧對方究竟是為誰而來。
江讓看到諾亞的時候,金發青年正趴在酒吧角落的卡座上,修長白皙的指節曲著捏緊酒杯的杯沿,紅潮面頰上的小雀斑宛若躍動的音符,朦朧淺淡的光芒暈暈散散落在他輕顫的金色睫毛上,像是金屬樂器折射的薄光。
這樣爛醉的金發青年像極了一只可憐兮兮的、鬧得筋疲力盡的金毛。
江讓心頭莫名軟了一瞬,青年性情強勢、多少有幾分大男子主義,眼下情人落入這樣可憐、無助、亟待他拯救的地步,他自然便會愈發憐惜對方。
使了個眼神個周圍手足無措的侍者,江讓輕嘆著走近幾分,對著暈暈乎乎的諾亞柔聲道:“諾亞,醒醒,我來接你了。”
“嗚……”金發青年微微睜開眼眸,一雙波光粼粼的綠眸仿若晨曦的帶著霧色的森林,他迷茫地抬起頭,手上的杯盞傾斜,橙紅的酒水順著他的手腕往下一寸寸蔓延、攀爬。
江讓微微蹙眉,伸手扶住他手中的杯盞,將酒杯拿至一畔,可諾亞卻瞬間急了,他綠眸中含著隱約的淚,紅唇急促張合,傾身就要搶:“……不許、不許拿走,我還要、還要喝!”
江讓指節曲起抵住他湊過來的額頭,聲音莫名嚴厲幾分:“還喝?再喝進醫院了我就不管你了。”
說著,他便要起身。
那一瞬間,諾亞繃緊的、青筋外露的手指已然拼盡全力地握住青年勁瘦的腰身。
“不許!”
諾亞的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他渾身都在顫抖,呼吸微窒,像是溺水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