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允南抿唇低笑,耳畔的發(fā)絲仿若流動的海藻,他親昵道:“憑阿讓的實力,這一天應(yīng)該不需要多久?!?/p>
江讓眼眸微彎:“老婆,那就借你吉言了。”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其實也無非是致辭、感謝眾人的賞臉,隨后便是名利場上起伏涌動的信息交換、利益交換。
喬父的身體早已不如數(shù)年前那般硬朗了,白發(fā)與皺紋如蛛絡(luò)般爬上了他威嚴的面皮,喬母依舊端莊美麗,只是眼角掩飾不住的皺紋卻也彰顯著年輪的刻痕。
整局生日宴幾乎都是由喬家如今的半個當家人、喬允南那位雷厲風(fēng)行的大姐喬珺把控。
約莫在場會過半的時候,喬父和喬母才喚侍從將喬允南和江讓喊了過去。
喬母大約自入場就關(guān)注著自家兒子了,這么些年來,她不是沒后悔過,喬家這一大家子骨子都犟,誰也不肯對誰低頭。
其實如今想來,允南若是真喜歡江讓便也就罷了,人生一世,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
可便是這樣想,喬母卻還是對江讓喜歡不起來。
這事說來也有因果。
打小到大,喬允南性情清冷,從不是會忤逆父母的人,他本該順著喬家的安排走向事業(yè)的巔峰,如果不是江讓,喬允南根本不必受任何的苦,以至于如今連身體都累壞了。
“允南,這么多年了,你終于肯回來看一眼爸爸媽媽了?!眴棠刚Z氣哽咽了幾分,牽過喬允南的手,上下好一番細細打量。
喬父喬母到底是喬允南血肉相連的親人,至親之間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男人當即眼眶便隱約紅了幾分,xiong前微微起伏,低聲喚了一句‘爸’‘媽’。
一畔的喬父略微動了動嘴唇,雙手搭在手杖上支撐著身體,嚴厲的語調(diào)難得緩和幾分:“允南,以后多回來看看吧?!?/p>
幾人的一番對話中,只有江讓是從頭到尾被完全忽略的。
青年眸子閃過幾分晦暗,他微微瞇眼,聽到喬父說的話后勾唇笑了笑,一邊攬過喬允南略顯單薄的肩膀,體面而禮貌道:“岳父、岳母,我和允南前段時間就說著要回來看看您二老,以后我和允南一定會常回來孝敬……”
江讓這邊話還沒說完,喬父卻充耳不聞一般,只對喬允南道:“允南,你過來,我和你母親有些話想跟你說?!?/p>
攬著妻子肩膀的青年臉色當即便冷下了幾分。
江讓哪里看不出來,喬家這兩個老東西還是看他不順眼,給他氣受呢。
好在喬允南倒沒有被回家的喜悅沖昏頭腦,男人典雅美麗的臉頰多了幾分鎮(zhèn)定,他一只手堅定地牽著江讓的手,認真的對喬家父母道:“爸、媽,阿讓是我的丈夫,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很多年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用避著他?!?/p>
喬父喬母聞言也沒有堅持,他們關(guān)心了喬允南近年來的身體狀態(tài),知道詳情后更是一副心疼的模樣。
只是,心疼完兒子,喬母便頗有幾分不滿與指責(zé)地地對旁邊的江讓道:“……你也跟允南結(jié)婚多年了,有些話從前沒說,現(xiàn)在還是不得不說,允南從小到大生活的環(huán)境你也是知道的,他和你不一樣,受不得苦,江讓,如果不是你帶著允南私奔,他何至于——”
喬允南在一旁越是聽越是心驚,趕忙打斷,眉目間也顯出幾分不滿的冷意來。
“媽,你說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嬌氣了,這又關(guān)阿讓什么事,都是我自愿的!”
一旁的喬父低咳了一聲,杵了杵手杖道:“喬允南,你這是對你母親的態(tài)度嗎?”
眼見又要爭鬧起來,立在男人身側(cè)的青年忽地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他不緊不慢道:“岳父岳母對我有些微詞是應(yīng)該的,我早就發(fā)過誓,以后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允南,至今也一直都在這樣做,允南這些年和我在一起雖然吃過苦,卻也是幸福的,更何況,小婿現(xiàn)下雖然不算多么出人頭地,但到底也有了幾分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