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江讓對著喬允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卻對自己露出忍耐的神色。
他不喜歡江讓從頭到腳的任何地方,哪怕只是一根頭發絲。
所以,他抗拒江讓一切帶有目的性的接觸。
談寬從不覺得江讓能追到喬允南,畢竟像他們這些大家族的子弟,人生從出生一直到死亡都已然被全然規劃好了。
喬家不會允許他脫離掌控。
江讓算個什么東西?
所以,當他真切的看見好友牽住青年的手腕,從來清冷的面容露出溫情脈脈的愛意,而江讓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求愛成功的樂顛顛的模樣時,談寬幾乎愣在原地。
像是一只蝴蝶的翅膀扇動了他的世界一角,卻荒謬地掀起了他整個世界的狂風暴雨。
他還是厭惡江讓,甚至是有些恨的。
這恨意甚至有些波及到了喬允南的身上。
談家比之喬家并未好到哪里,談寬是家中的獨生子,擔子更重一些。
他恨喬允南明明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卻偏偏遇上了江讓。
那只顛覆他人生的蝴蝶。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憑著心中粘稠的惡意,激怒了江讓。
那是江讓第一次面對他脫下虛偽的面具,俊俏的年輕人口中不干不凈地罵著臟話,凌厲的桃花眼中全然是對他的憎惡的。
他們毫無形象,宛若兩頭失去理智的野獸糾纏在一起,熱汗淋漓地尋找對方的弱點,以期將對方按死在手下。
談寬一開始與江讓打得不分伯仲,可漸漸的,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著了魔似地注視著青年散落在頰側的汗shi的短發,包括對方漂亮微紅的鼻尖、溢血微腫的嘴唇。
他輸得一塌糊涂,被按在青年胯下揍得像是一灘融化的溶液。
一直到最后,他努力睜著眼,看著那高高在上的青年擦去唇邊的淤血,對他呸了一聲,粗魯無禮到了極點:“你特么以后最好離我遠點,不然老子以后見你一次揍一次。”
周圍或許有驚呼?可談寬聽不見。
他只是迷迷糊糊的想,他確實該離他遠一點。
那個窮鬼,自以為是、粗魯的下等人。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一點都沒問題。
瞧瞧,喬允南那樣心高氣傲、孤冷不凡的大少爺跟著他成了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