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眾人才曉得,江爭家里頭有個寶貝大學生,聰明的不行,一問關系,兩人都結了婚、拜過堂了!
工地上的漢子們大多也都是背井離鄉來京市打工的,有不少也擱鄉下結過婚了,倒是能理解江爭那寶貝老公的樣子。
眾人忙閑的時候偶爾會聚在一塊閑聊,有家人的就聊家人,沒結婚的就聊哪條巷子里的站街男女最帶勁,江爭很少參加這樣的話題,但也不免被拉著說過幾次。
也就是這幾次,漢子們這才弄清楚,江爭那都不止是心疼老公了,他簡直像是從什么封建迷信地區來的泥人一般,滿腦子只有他那寶貝老公。
旁人賺了錢自己多少留點,江爭賺了錢那是毫無保留,不是給他老公交學雜費,就是給他老公置辦衣物、吃食。
甚至他還得上趕著求他家那大學生收錢,簡直跟賣血償債、中了邪似的。
眾人心里嘀咕,私下討論,但說到底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們也不好多加置喙。
這些日子來,江爭面上的笑意是一天比一天的少,慢慢的,連電話粥都不煲了。
男人一有空就呆愣愣地盯著手機,簡直跟古時候那可憐的望夫石沒兩樣。
他們能勸的都勸了,畢竟說到底,大家都是底層,日子已經夠苦了,江爭和他家的又沒懷孩子,實在不行分開就是了,何苦這么熬著?
但江爭哪里肯聽?江讓就是他的命,誰勸分他跟誰急,不僅如此,男人更是聽不得旁人說他那寶貝老公的壞話,上一回幾人差點就此打了起來。
好半天,或許是終于將喉頭碎石般的饅頭吞盡了,江爭才慢慢抬頭,眼白處的紅血絲看上去像是密密麻麻陳舊的蜘蛛網。
他像一個即將溺死在海水中的漁夫,手中沉重的、填滿魚蝦的漁網叫他不忍丟棄,于是只能被拖拽著一同沉入大海。
那抽煙的漢子沒忍住嘆了口氣道:“江爭,我就不懂你了,你說你跟你那寶貝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結婚了也由著他不圓房,我看你就是太慣著了……”
正說著,眼見江爭面上不愉,漢子只好改口:“好好好,我不說他還不成嗎?”
“這樣,哥們兒也實在看不下去你這副鬼樣子了,教你個法子追你家那寶貝心肝,你聽不聽?”
周圍眾人皆是好奇,江爭也不免抬頭看過去,死灰似的表情泛起幾分波瀾。
漢子抽了口煙,口中吐出白霧似的煙霧,他露出幾分曖昧的意味道:“你也知道,我呢,也沒個對象,平日里也就在巷子里鬼混,站街男也玩過不少,普通的玩久了自然也就沒勁了……”
“大家都是男人,我不信你沒在床上勾搭過你家那寶貝,只怕是都沒成吧?”
眼見江爭沒吭聲,漢子笑笑,神秘道:“上回啊,我在巷子里碰到個帶勁的、肯豁出去的,給我弄得那叫一個神魂顛倒……大江,我曉得你保守,你別覺得露骨,有時候啊,男人就得騷點兒。”
“你家那位是個大學生,也接觸了不少新知識了吧?你扭扭捏捏的勾引他哪能上鉤?”
“瞧你今兒這樣子,只怕他都在外頭找新歡了吧?不然你能窩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