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和宿敵荒唐一夜后該何解?
鋪陳在草地上的、紅黑交纏的外衣如同兩道對比極致的光影,而那衣物上,卻又左右各自端坐著兩道側對彼此的身影。
江讓抖著手系著自己領口的衣帶,貼身的、象征身份的衣飾玉飾被撞得叮當作響,極為扎耳。
于是,他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連呼吸都變得極輕,滿心的尷尬將溢而出。
色令智昏、荒唐至極!
青年眼神飄忽,有一瞬間簡直不敢面對昨夜的自己,但腦海中不停閃現的回憶卻絲毫不肯放過他。
江讓從未想過,那樣矜傲的、蠻不講理的大少爺竟也有如此風情放蕩的一幕。
肉體的墮落令他全然放下某些世家子弟的矜持,那月下美麗的、白得近乎刺目的裸色身體無助地顫抖、渴望,恨不得將自己全然塞進江讓的手中。
他同時也是羞恥的,恥于在昔日仇敵的面前如此失控、賣弄風騷。
而對于江讓來說,羅洇春顫抖薄紅的眼、盈盈滾落的淚、無助蜷縮的腳趾及屈服的身體,無一不在向他展示臣服與勾引。
這種處于高位者高高在上的俯視、隨意撥弄便可令對方驚顫不已的動作,讓經驗并不算豐富的青年體味到一種精神與肉體上齊齊迸發的舒爽。
就好像,羅洇春是活在他指下的獸,他要他生,他便生;他若是要他死,那人便會立刻痙攣窒亡。
江讓舔了舔唇,下意識摩挲著微紅的虎口,麻麻的刺痛從中如細微電流般傳來。
不疼,卻勾得人心慌意亂。
“不許看我!”
一道沙啞的音調夾著幾分暗晦的羞意如此響起,羅洇春方才從儲物戒中取了一件新內衫想要更換,卻很快察覺到了身畔那道飄忽的視線,忍了又忍,實在羞惱難當,這才大聲呵斥了回去。
江讓沒生氣,對方越是這般惱怒,青年臉上的笑意便越是不正經。
他笑瞇瞇的不懷好意道:“喂,你這是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再說了,昨天你渾身上下,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現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啊?”
羅洇春聽了這番錐心之話險些破功,他臉色煞紅,狠狠地瞪了青年一眼,但因把柄被對方拿在手中,實在無計可施,只好死死抿唇,一聲不吭。
江讓看他這副別扭又易燃的模樣卻只覺得好笑,羅洇春越是慘、越是窘迫,他就越是忍不住的興奮。
沒辦法,針鋒相對久了,形成的習慣實在難改。
但很快,樂子還沒看夠,那羅小少爺卻難得冷靜了下來,他咬著牙,將一瓶青綠的外敷藥物丟給青年,語帶指使道:“懶得同你計較,現在,幫我上藥。”
江讓半靠在巖石邊,手中把玩著藥物,似笑非笑:“我說羅小少爺,欠人情的似乎是你吧,你這還指使上我了呢?”
羅洇春面無表情地從儲物袋掏出兩瓶丹丸,打開了瓶塞。
一瞬間,方才還懶懶散散的青年頓時直起了身,他動了動高挺的鼻子,驚道:“極品破丹丸?!”
羅洇春微微抬頭,眼神中透出幾分淺淡的不屑道:“是啊,昨夜我便同你說了,你若助我,好處少不了你的。”
江讓漆黑的眼珠子微轉,思緒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