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民政局大廳沒有什么人。
江讓和陸響算是落下,便算是領完證了。
前前后后不過五分鐘。
幾乎是剛領完結婚證,陸響便寶貝似的將兩本結婚證緊扣在手中,活像是恨不得將它們鎖起來才好。
江讓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太過輕易的夢想成真令他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飄飄然。
青年的眼前仿佛已經開始出現那樣一副畫面了,一撂撂積累的財富、權勢堆身,若干年后,所有人想到的不是依靠陸家的家,而是江讓本人。
單是這樣想著,江讓渾身都忍不住激動得顫抖起來。
青年眼角微微泛起幾分淺淡的紅,很漂亮的色澤,涌動著鮮艷欲滴,它在逐漸高升的日光中、在一腔深情的大少爺眼中,像是被溫柔烘烤后柔柔掀起的羞意。
陸響能感到心臟失衡的跳動,它像是彈跳起的透明玻璃彈珠,每一次與水泥地的撞擊,都像是一次無聲的表白。
他們扣緊的掌心shi漉漉的,可誰都沒有抽出手。
新婚夫妻總是這樣的,他們對未來的日子有太多美好的向往,那美麗的黑色眼眸中充斥著無數的希望、幸福。他們總以為愛能勝過世事萬千。
陸響便是如此。
可世界并不總是如他們新婚日那般的和煦溫柔、陽光普照。
因為陸家的除名、全方面的封鎖,曾經的友人們、處處捧著他的大家少爺小姐們如今都如同避瘟般地躲著陸響走。
無法,男人有想過去校外兼職打工,但幾乎每一次,工作沒做兩天,便會被莫名其妙地辭退。
可憐天之驕子般的大少爺一朝連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
更不用提舉辦他心心念念的婚禮了。
江讓其實并不在意婚姻的儀式,青年本就是貧苦人家出身,小時候的他,只要能吃得飽,就已經算得上好過了。
而如今的青年自理智清醒后,又仿若恢復了兩人最初熱戀時候的狀態,他從不在乎陸響能不能給他一個矚目的婚禮或是金錢等等昂貴的物品。
相反,青年還而能從男人默然的行為中看出對方對他的愧疚、對現狀的不安。
畢竟是昔日揮金如土、眼也不眨的大少爺,如今淪落到連辦一場婚禮的錢都拿不出來,這樣的落差無疑是大的。
甚至極容易令人生出挫敗感。
因此,青年不止一次地安慰過他的丈夫。
他總會輕輕牽著男人的手掌,溫柔細碎的眸中近乎能滴出水液來。
江讓說:“沒關系的,阿響,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