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纖長的指節沒忍住輕輕牽起透白的布料,但幾乎是觸碰到的一瞬間,男人又下意識地警惕注意著門口的動靜,活像是只被打怕到應激的狗。
在確定青年一時半會回不來,周宜春三魂六魄都像是丟了一半,他慢慢弓下偏瘦的脊背,將布料搭在鼻尖唇吻間,顫抖著舔吻了起來。
男人蒼白的頸間鼓脹著肉蟲般的青筋,紅舌蠕動,涎液不斷滴下。
他的動作實在太過變態seqing,活像是一只毫無道德、禮節的下等動物。
一直等到氣溫不再潮熱卷曲,一直到它們終于被饜足的男人撫平時,那布料早已化作全新的、深色的、shi潤的新衣。
而周宜春則是露出一種貪婪垂涎的笑意,將它寶貝似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中。
這顯然不是男人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了,也不會是江讓丟失的第一件內褲。
做完這些事的周宜春終于重新恢復成了一副懦弱、正常人的模樣。
男人顯然心情極好,他躬身正打算將疊好的衣衫放入衣柜,眸光微微掠過,卻忽地全身頓住。
他在沙發的夾縫中看見了一條閃著銀光的細手鏈,手鏈間隱著一顆深藍的鉆石寶珠,純度很高,十分耀眼,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江讓確實很喜歡奢侈品,卻很少會用自己手上的錢去買。
周宜春能確定,這條手鏈不是他送給青年的。
腦海中似乎閃過某些驚異的雷光,冷風從窗畔的細縫鉆了進來,它們像一柄利刃,直要往人的腦髓里鉆才好。
灰沉沉的窗外是一片早已枯敗的花草盆栽,而窗內站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周宜春抖著手撿起那條手鏈,深藍的寶石多么美麗啊,它耀武揚威地顯擺著自己近乎鋒銳扎眼的美,挑釁一般地在燈光下顯出四散璀璨的光芒。
猩紅薄霧的黑眸在那深藍之中找到一行雕刻雋美的字跡。
江讓、陸響。
多么般配字眼,多么光明正大的愛情,又是多么刺眼的背叛。
一瞬間,青年開學時的表現、哄騙他時溫柔的種種異常態度都像是含著糜爛蜂鳥尸體的花骨朵。
它無疑是美的,綻開來卻是盡是悶熱與腐臭。
周宜春鈍痛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只是如死去的尸首一般,面無表情地僵硬在原地。
那段時間的記憶是模糊的。
人總是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甚至自欺欺人地試圖遺忘。
周宜春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拿起的手機,也不記得自己發了多少消息。
世界是寂靜的,他的江江也是寂靜的。
沒有任何回音的蒼白空間近乎能將一個人逼死,它總能催生某些極端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