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爭的眼睛紅了,那赤紅的眼竟淌下連串的血淚來。青黑的眼窩令他看上去像是被泥土埋葬了半截的尸體——事實也確實如此。
江讓能感到自己被一雙冰冷的唇顫抖地吻住,于是,他一邊用盡全力地去回應(yīng),一邊模糊的想,原來鬼魂也會流淚嗎。
那以后,他再也不要讓哥哥流淚了。
他們正大光明地當(dāng)著仍在賣力的段玉成的面接吻,只是接吻,江讓卻很輕易的便被惡鬼挑起了愛欲。
少年開始遏制不住地顫抖,雙手緊扣床單。
他敞開一切,任由哥哥親吻他的心臟。
段玉成還當(dāng)是自己的伺候起了效果,男人終于露出了洇紅的笑意,他輕輕與愛人十指相扣,沉浸入屬于他們的泥沼。
今晚的少年很熱情,熱情到,段玉成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絞死在這一片柔軟的潮水中。
江讓一直在喊哥哥,動情的、綿軟的,喊得他耳熱不已。
段玉成額頭的汗液緩緩落入眼中,激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心臟狂跳不止。
他想,今日以后,他也有人愛了。
他想,他會用盡他的一切去愛他的少年。
他的金色太陽、他的荒山綠塔、他的愛情之火。
xiong口的熱烈在緊迫地呼喚,眼前的月光與愛人一片朦朧。
最終,段玉成在這場虛偽的歡愛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dāng)男人陡然栽倒在頸側(cè)的一瞬間,江讓突然垂著顫抖的肩膀笑了。
他笑得眼含淚水,潮紅不止,好半晌才能止住心底肆虐的解脫。
江讓抖著手,一寸寸撫過段玉成那張沉穩(wěn)俊秀的面容,細(xì)細(xì)的聲音像是某種招魂儀式般的呼喚。
他說:“哥,該醒了。”
段玉成眼球左右轉(zhuǎn)動,看上去像是某種靈魂的古怪拉扯一般,好半晌,他猛得睜開眼,露出一雙駭人的、滿是血絲的棕眸。
男人猛得大喘一口氣,垂頭抵在少年的頸側(cè)發(fā)抖。
江讓只是輕輕撫著哥哥毛茸茸的頭顱,唇角帶著淺淺的笑,安寧的像是一尊泥水中自渡的菩薩。
他低低地喚了許久,江爭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或許是新的身體需要適應(yīng)期,過了好一會兒,江爭才能慢慢地操控肢體。
只是方才接管身體,他便立刻察覺到眼下的一片狼藉,耳根霎時紅得徹底。
可被他握著腰的弟弟卻自若地輕輕笑了笑,少年顫抖著抬手,捧住男人略顯蒼白的臉,軟聲道:“哥,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