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攀著長輩的脖頸,手背用力地泛起一層細細密密的青筋來。
孩子一邊抽噎著,一邊可憐可愛地垂下眉眼,水色的唇囫圇地含著師尊的唇肉。
青年如今的吻技顯然比從前進步了許多,他明白了情愛的滋味,自然也懂得了如何共纏、如何讓愛人情動。
可謝靈奉從來紋絲不動的眉眼卻慢慢冷了下來。
他在不滿、甚至是不甘。
不甘不滿于孩子大了,如此親密的事情不是由他指導出師,反倒是被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妖調教出來了。
簡直稱得上霍亂。
江讓是被他一手帶大的,從那樣小一個小豆芽長成如今這副如珠如玉的模樣,青年就該每一個初次都由他啟蒙才對。
謝靈奉黑色的長睫慢慢顫動。
他忽地想,是他從前太端著、太由青年了。
孩子哭著說疼,他就停下;孩子撒嬌,他就妥協;孩子想要,他就滿足。
男人抖著睫,冷靜地宛若下凡的仙人,仿佛絲毫不為他懷中癡纏的、引誘的小獸意動。
他靜靜盯著左手掌心那顆消失的、艷麗的朱砂痣,慢慢捏緊了指骨。
“阿寶、阿讓,睜眼看看我是誰。”
隨著謝靈奉慢慢溫溫的啟唇,周遭的溫度似乎無形中降低了許多。
窗欞外陽光明媚的天氣一瞬間變得陰沉森冷。
只知道急匆匆、粗魯解渴的孩子也終于懵懵地抬起了可愛、柔軟的發頂,他的臉頰實在紅彤彤的,有細汗、涎水、也有長輩的汁水。
謝靈奉指尖微動,他垂下碎玉般的眸,輕輕拂過青年頰邊的水液,分明有些惱了,卻依舊溫柔的像是取出帕子、替玩鬧汗shi的孩子擦拭汗水的母親。
昆玉仙尊慢慢嘆氣,月白的衣衫衣角凌亂,他沒有再去整理,而是再次溫柔耐心引導道:“阿寶,我是誰?”
江讓混沌的黑眸映出幾分眼前清冷如月的色澤,好半晌,孩子才低聲嗚嗚道:“……師尊,是師尊。”
說著,他更信任地垂頭妥帖地貼了男人的xiong膛,像極了奔向雌獸的小獸崽。
“師尊,我要你,幫幫我……”他啞聲說:“我好難受。”
謝靈奉一瞬間微微窒住,他死死繃著指節,腦海中莫名浮現無數畫面。
有孩子小時候喝藥咳嗆的委屈模樣、他替小小的少年洗澡的模樣、幫逐漸長大的青年人挽發的模樣、也有孩子側頭跪坐在他身畔,抬頭看他,眸中滿是溫甜、蜜罐似的愛的模樣。
男人一瞬間眼眶甚至有些shi潤了。
他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可那些細細的、交疊在一起的情緒,卻叫他幾乎無法再自持慈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