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哥哥誤入歧途,毀了一輩子。
于是,江讓啞著嗓音,深吸一口氣道:“哥,其實——”
“讓寶,別說了……”
江爭已經狼狽的與泥濘無異了,他通身崩潰一般的瑟縮著,明明是那樣高大的身姿,此時卻近乎縮成了犬類般的大小。
他無聲的哭著,哀求的無措道:“我求求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我真的不想聽,讓寶,你走吧,你走吧,等我收拾好再回來,我——”
“哥,我戀愛了,過段時間,我會把段文哲帶回來,讓你們見一面。”
江爭一瞬間沒聲了,他整個人都呆呆的,像是被徹底拽出水源的可憐白魚,努力呼吸著,卻抵擋不了無水的生活。
他仿佛正在無聲的走向死亡。
江讓的心臟收縮了一下,細微的刺痛感令他窒了一瞬。
可他知道,他絕不能對江爭心軟。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江讓慢慢轉身,耳畔響起尖銳的耳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黏膩的汗水將他的臉刺得殷紅而潮shi,他不斷在心底麻木的告訴自己。
不要心軟、不要轉身、不要后悔。
可少年還沒走兩步,他甚至沒走到那扇生銹的鐵門邊,身后就傳來了跌跌撞撞的聲音。
等江讓從恍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爭已經跪在他的腳邊了。
男人死死拉著他的衣尾,搖搖欲墜的、如劇毒的蜘蛛一般墜在少年的衣尾處。
江爭的眼睛很紅,紅的甚至已經有些不正常的滲人了,他近乎病態的仰著慘白的臉,哆哆嗦嗦的對他心愛的少年道:“讓寶、讓寶,你別走,我、我不求你愛我了,真的、我不求你愛我了……”
他說的太急促了,甚至不注意被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
男人努力止住咳嗽聲,小心翼翼地裂唇,露出一抹凄慘的笑意,輕聲道:“我不介意你和段文哲在一起,我給你當小三好不好?”
“他、他是個大少爺,你多少會受委屈的,我就不一樣了,你想怎么對我都行。”
“真的、我什么都不要了,也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你就讓我跟在你身邊行嗎?”
江爭哆嗦著還想說什么,江讓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江讓深呼吸一口氣,未出口的話語湮滅在喉間,他看見滾燙的手機中蹦出了一條巖漿一般的消息。
是段文哲發消息來了。
男人擔憂的詢問他:“阿讓?你哥哥怎么樣了?情況嚴重嗎?需不需要我現在叫醫生來幫他看看?”
江讓眼皮一抖,好半晌,他垂著眼回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