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青年趕忙起身,緩步跟在男人身側。
江讓眉目優越,穿著一身青白的太初弟子服飾更是多了幾分飄然之態,他時不時側眸看向身畔步伐穩靜,無聲無息的男人,忍不住便多話問東問西了起來。
青年問了許多,得到的回應卻近乎寥寥。
直到最后,他近乎泄氣一般道:“那名字總能告訴我吧?”
身邊的步伐終于頓了一瞬間,好半晌,蒼白無色的男人終于微微轉動眼珠,那雙霧氣凝就的眸也就靜謐地落在了青年驚訝看來的面上。
白發男人的嘴唇近乎無色,純黑的眼眸長久睜著,悶不透光,江讓甚至疑心他并未張唇,便聽到一道輕而空靈聲線。
他說:“祝妙機。”
江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腳下一頓,語氣遲鈍:“啊?”
男人看著他,長而柔順的白發邊沿的潮shi紅發帶被林間的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的聲音輕的近乎融入風中。
“我的名字,祝妙機。”
江讓被那視線看著,只覺得心跳又開始加速,連說出口的話都在腦中再三斟酌。
好半晌,往日那大方的少年郎只憋紅了臉,黑長的睫毛不住扇動,譬如他紊亂的心緒,他勉強穩住聲線,垂眼道:“我叫江讓。”
男人依舊無聲無息,甚至,因為過久的安靜,江讓都忍不住抬起了頭。
可他方才抬起頭,卻發現面前哪里還有男人的身影?
空蕩的樹林間,只有斑駁的光線打照在松軟的土地間,除此以外,再無任何影子。
就好像,一切只是一場昳麗荒唐的夢境,而那通體如雪、如仙似幻的男人從未出現過。
江讓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喚了對方的名字。
“祝妙機?”
林間只有幽靜穿過的涼風與淺淺的回音。
江讓面上的表情一瞬間落了下來,俊俏的眉眼沒力氣地耷拉著,毫無疑問,他是失落的,雖然直言一見鐘情顯得輕佻,但事實便是如此。
今日之前,他從未對誰產生過這般怦然心跳、神思意亂的感覺。
只可惜,少年初初心動,終究連一個回應都不曾得到。
江讓以為自己再不會遇見對方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緣分使然,不出兩日,青年就再次見到那一身白衣的美麗男人。
彼時,江讓方才躲避開異獸的追捕,一身衣衫風塵仆仆、頗顯狼狽。